陆辞秋也懒得解释自己到底是个啥,只说:“你们要把我当个鬼,倒也没错。反正解释不明白,但借尸还魂这个事儿你们要是想了解一下,我倒是可以给你们讲讲。”
白沭觉得四周阴嗖嗖的,发冷。过了一会儿就又听他主子说:“有在那儿琢磨我是什么的工夫,你俩坐到前面来一个,学学这车怎么开。这年头路不好走,全程指望我一个人,我得累死。”
燕千扬与白沭二人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要学会开车。“连赶车我都没学过,你让我学开车?”
燕千扬瞅瞅这一车精密仪器,又抗拒又好奇。但这二人确实是领悟能力和实践能力都比较高的,从京郊到南地,整整四天,开车这门技术还真让他俩给学会了。而且是在第二天的时候就已经会了的。后半程,陆辞秋基本就是在后面躺着,零食摆了一车,饮料应有尽有,十分自在。到达镇海城时,是第四天的傍晚。南地日照久,傍晚时分太阳还在当空挂着,天气闷热,连点儿风丝儿都没露。燕千扬坐在驾驶室跟后面的陆辞秋说:“赶紧的,穿上点儿,你要敢整那一身出去,看我不打断你的腿。真是服了,整那两块啥也遮不住的破布围身上,你还不如不穿。”
陆辞秋不乐意了,“我穿的怎么了?连衣裙而已,你没见过不代表它就不存在。”
“问题你那裙子布料也太少了,你赶紧穿上点儿吧,我求求你了姑奶奶,你要是这么下车,外头的人非得把你当怪物不可。这南地是老十一的地盘儿,那帮人肯定都等着盼着见未来王妃呢!你好歹给你的子民留个正经的印象,别让人以为老十一找了个傻子。”
白沭也劝她:“是啊主子,换一身吧!”
陆辞秋无奈地钻进空间,重新把古时的衣裳穿起来,这才又出现在汽车里。关于空间这件事情,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这几日着急赶路,从来都没有走过城镇的道路,只管挑最近的路往南边赶,实在累了她就连人带车一起都收进空间。车子在进入空间之后会自动恢复满电状态,她也安排了房间让燕千扬和白沭好好休息。白沭起初是发懵的,后来也是默默接受的。只是让她把借尸还魂的故事又讲了一遍,然后又去跟燕千扬探讨这个世上真的存在鬼魂的可能性。这会儿车里有空调,不至于太热,但陆辞秋知道,很快他们就要把车子收起来了。再往前的路要靠腿走,车是不能再开了,以免引起人怀疑和围观。三人全都做了一遍心理建设,然后停车熄火,让陆辞秋把车收入空间。一瞬间,南地的热浪来袭,三人立即满头大汗。陆辞秋贼郁闷:“是不是穿多了?我早就说过,南地这种地方不适合穿成这样。”
“可问题是也不能穿成你那样啊!”
三人一边走一边辩论,燕千扬苦口婆心地劝,“你那种它真不叫衣裳,就叫破布。你说你胳膊腿都在外头露着,那玩意怎么穿出去见人?不得让人笑话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俩领个傻子进城呢!我知道你要说你空间里的那些照片,说那些人都那样穿。可问题这里不是所有人都那么穿啊!只有你一个人穿成那样,你就是另类。”
白沭也劝:“主子且忍忍,心静自然凉。”
陆辞秋凉不了,她实在是太热了,于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一个手执的小风扇,一边走一边吹。还拿了冰可乐,一边走一边喝。但还是热!后来她就感慨:“燕千绝说要把安槐打下来送给我,我觉得我没要就对了。我从来没有如此想念过望京城,跟南地这天气比起来,望京城简直就是仙境。”
燕千扬也说:“以前只知道老十一在南地打仗辛苦,但也没想到居然这么辛苦。这也太热了,这别说打仗了,啥也不干就在这站着都冒汗。”
白沭以前跟着燕千绝在南地待过,相比起他们二人,倒是能忍受一些。他对二人讲:“其实这都不算什么,真正要命的是穿铠甲的时候。南地太热,铠甲刚穿上时还好,可一旦在太阳下面晒太久,就会变得很烫。经常是一场仗打下来,敌人没伤到我们,我们自己却被铠甲烫伤了。当然,我们如此,敌人亦是如此。”
燕千扬听得直咧嘴,“得亏把安槐彻底打下来了,以后不用再打仗了。想想就要命。”
陆辞秋已经开始吃雪糕了,还给了两人一人一个,叮嘱他们赶紧吃,她都看见城门了。终于在三人站在镇海城北城门外时,雪糕吃完了。陆辞秋小声问燕千扬:“你说南地的人会不会认识我?这城门守卫盘查的挺严的,咱们仨个能进去吧?”
燕千扬说:“认不认识你我不知道,但他们肯定认得我,毕竟我是皇子。”
白沭想说皇子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也不是走到哪都有人认识。但他忍住了,没吱声,因为已经有人往这边看过来,正把他们三个上下打量。那是两名城门守卫,打量了一会儿,目光就停在陆辞秋脸上。然后突然一阵大喜:“是县主吗?是不是永安县主?”
然后也不等陆辞秋回答,猛一回身,冲着城里的方向就大声地喊——“快来人啊!永安县主到啦!永安县主到啦!”
这一嗓子喊来太多人了,不一会儿就把三人给围了个水泄不通。燕千扬感谢刚吃完的雪糕,要不然就这么个围法,他都要上不来气了。哪有人搭理二皇子啊!人们看都没看他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陆辞秋身上。有人说:“对!就是她!她就是永安县主!她的画像咱们都见过,跟画里一模一样。”
白沭默默地冲着燕千扬伸出手,成功接过来一块银子。燕千扬输了,果然没有人认出他。这会儿,人们已经跟陆辞秋唠上了,有人问:“县主是怎么来的?没见骑马也没见赶车,难不成是走来的?”
“胡说!从望京城走到南地,那不得走一年啊!县主的马车一定是车夫管着的。”
终于有人搭理燕千扬了,可惜问的是:“哎,那个车夫,县主的马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