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进操控室。”
领导人一边叫着,一边伸手按了墙上的按钮。防火舱发出了摩擦的声音降了下来,阻断了几个来不及逃命的人的惨叫声,也阻断了火势。
一边喷着火和烟雾,一边摇晃着,巨大而豪华的飞行船朝着地上降下了高度。
这副景象攫往了地上来来往往的人们的眼光。在银座。日比谷、赤权、四谷,数十万只眼睛仰望着夜空怪异的景象,数万只手指头指着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巡逻的警官慌忙和警视厅连络。报社和电视台的电话不断地响着,在无数的目击者环视当中,飞行船进而吐出了橘色的火焰,破碎的玻璃雨落在地上,这个时候已经有数十人受了伤。
可是,飞行船的乘员根本没有余裕去管发生在地面上的事。
“打开!打开啊……!”
听到一边敲着防火舱一边哭叫着的同伴们的叫喊,留在操控室里的少数生存者僵硬着脸互相注视着。恐惧和热气使得他们汗流挟背。
“飞到横田基地去。”
L女士大叫。她那破坏了得来不易的强力和妖艳美貌的狂叫方式使得脸的下半部都扭曲了。
以她的立场而言,她是必须拼命达成任务的。只要能在横田基地内着陆的话,其他的事情都是以后的事了。对美国有一种属国根性的日本政府会带着忠义的面孔做好善后工作,而从来不会用大脑思考的日本传播界既不会批评也不会独自进行调查美国军部和日本政府的正式公告,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知耻。不管怎么说,她必须让飞行船在冶外法权的场所着陆。
船长也知道这个情况。
以前曾发生过美国军机坠落在横滨内住宅地,造成母子三人死伤的惨剧。当时前往救援的自卫队员只运走靠降落伞平安逃生的美国士兵,对死伤的母子视而不见,这是一件有名的事件。
可是,话是这么说,事情还是有限度的。如果大型飞行船坠落在东京都心,造成数百人甚至数千人伤亡的话,再怎么擅于佯装不知情的日本政府也不能再一手遮天了。被拔掉利牙的大众传播界也一定会像死人山复活一样地掀起漫天狂涛的吧!
不久之后,船长发出了失望的呻吟。
“不行啊!飞行船没有办法撑到横田基地的!我们得在新宿御苑或代代木紧急降落!”
“至少……不能至少飞到小金井的高尔夫球场一带吗!”
L女士一边快速地看着显现在萤光幕画面上的地图,一边挣扎着问道。焦急和狼狈的汗水在她那仿佛用象牙制成的额头上汇成了一颗颗的水珠。
当然,女士担心的不是市民的生命问题,而是她自己的安全。如果她让大飞行船在东京市区坠落的话,可以说失态至极,她一定会引发四姐妹的最高干部们对她的失望和嘲笑的。
即使是一国的元首,如果四姐妹认为已无利用价值的话,他们也会漠然地将之抹杀掉。对“惩罚”或者处分L女士一事,他们应该也不会有所犹豫的。因为在四姐妹的牧场里养有几个在才能和野心方面足以与L女士匹敌的人。
“我哪能在这种地方失败!”
当她用充满权势欲的牙齿咬着嘴唇时,突然响起了异样的响声,操控室的防火舱摇晃了起来,产生巨大的凹陷。
新的战栗和冲击在操控室里奔窜。这个防火舱极为坚固,也被用在核子防护所中,像小型卡车的冲撞所带来的震撼也应该不至于造成任何损坏的。然而,这个防火舱在发出一次响声之后就凹陷了。可见那个“怪物”有多大的力量!
这个冲击让他们的意识在一时之间呈现了空白。当他们注意到的时候,飞行船已经飞越过新宿御苑了。
新宿西口的摩天楼群飞进了船长的视线中。包括假冒艺术之名建筑而成;丑陋的东京都厅的双塔在内,像幼稚园小朋友堆积木一般的高层大楼群在天际耸立着。
响声再度响起,防火舱产生裂缝了。火焰和热气窜人了操控室,
“火焰要冲进来了”。不能再飞了。
船长呻吟着。高度计的指针直线下落,现在正指着接近二百五十公尺的位置。
“没用的东西!还像个男人吗?”
这些话绝对不是冷静时的L女士会说出来的活。船长没有回答她的尖叫,他离开了操控位,在地上翻转,抱头反复地叫着神的名字和妻子的名字。
火焰人柱倒在L女士的脚边。那是私人兵团的领导人。L女士用她那快要失去理性的瞳孔凝视着防火舱的方向,火焰在她的视线中跃动着,而两道金黄色的烛火也像在火焰当中凝视着她。
强烈的冲击来了。船舱激烈地上下摇晃,玻璃都碎裂了。
飞行船撞上了东京都厅的双塔。撞碎了最上层48层的展望塔和VIP专用的屋顶直升机场,铁骨和水泥碎片四处飞散,仿佛巨大的足球一般不规则地扭转之后,沿着都厅的壁面直线落下,正面撞上了用水泥巩固而成的地面。以仿佛依着都厅大楼的形式从地面上耸立而起,然而立刻又产生了爆炸,形成了巨大的火焰柱,火雨降落在四周。
聚集在都厅大楼附近的人们发出了惨叫声往后退。可是,对不远距离之外的街道和广场、新宿中央公园及其他高楼内的人们而言,这实在是一个很壮观的场面,他们所发出的叫声不是源于恐惧,面是来自兴奋之情。甚至有人为自己目睹这种大事故而感到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