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叙白的脸色越发苍白,咬着后槽牙冲嘉莹喊话:“你听到了吗?折耳快因为你死掉了!”
听到“折耳”两字,嘉莹眼神稍微清明了些,她僵硬地转头,血红的双眸对上折耳泪眼朦胧的眼睛,那些在身体里横冲直撞的负面情绪忽然找到了一个小出口,一点一点地抽离。
“喵~”折耳没有被这个样子的嘉莹吓到,柔软的爪子扒在娇淮的手臂上,勇敢地呼唤她。
“折耳……我的小折耳……”嘉莹低声喃喃,眼睛里的猩红缓缓褪去,漂浮在空中的鬼发垂下,身上的怨气倏地散了大半。
盘旋在天花板上的恐怖气息随之散去,震震作响的玻璃窗平复下来,温度一点点回温。
嘉莹被折耳从暴走的边缘拉了回来,又从恶鬼变回了普通的高中女生。
以前折耳流泪的时候,嘉莹觉得流泪猫猫头非常可爱,还要抓紧时间拍照留念,做成各种各样的表情包。
现在看到折耳流泪,怎么觉得那么难过呢。
云叙白被冻麻木的脸颊恢复了知觉,他直视嘉莹的眼睛:“冷静下来了吗?”
嘉莹点点头,表情有些抱歉。
经此一折腾,彭志新的魂体透明了许多,肥肉横行的脸煞白煞白的,劫后余生地喘着粗气。
这次他总算认识到了生魂与恶灵之间的差距,不敢再有侥幸心理。
云叙白拔出冰饕刃,揪住他的衣领,凤眸扬起:“你刚刚都说完了是吗?”
彭志新喉结不安地滑动了下:“说完了,我知道的都说了。”
“你确定?”云叙白用刀柄抬起他的脸,看进他的眼睛深处。
彭志新硬着头皮说:“确定。”
“好,那现在我问你答。”云叙白语速飞快地问:“既然电话打不通,你为什么不在嘉莹被带上车的时候就报警?”
“我……我没想到事情那么严重,所以想再观察一下。”彭志新脸上的肥肉抖了抖。
“事情发生在夜晚,郊外偏僻车少,山上植物多,夜晚走路声响不小,你是怎么做到尾随一路不被发现的?”
彭志新缩了缩脖子:“我谨慎小心,没发出多大的声音……”
“呵。”云叙白冷笑了下:“不是刻意嘲讽,但以你的体型很难不发出什么动静,也很难隐藏行踪。”
“他真的没发现!可能他听力不好,这、这我怎么知道!”彭志新不知不觉地提高了音量。
“原来是这样啊,很合理呢。”云叙白佯装被说服了的样子,语速再次加快:“那你告诉我,凶手是以什么方式把嘉莹带上山的呢?”
“背上去的。”彭志新下意识回答。
“这样哪怕在路上遇到人,也可以说是女朋友睡着了,确实可以掩人耳目。”云叙白像是想象了下当时的画面,漫不经心地说:“山路不好走,他得双手抱着嘉莹的腿。”
彭志新还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甚至有点奇怪他为什仫问这种废话:“是啊。”
“你当时就跟在他们身后。”云叙白淡声道。
彭志新认为云叙白已经无话可问了,心里稍微放松了下:“我说好多遍了,我是跟在……”
云叙白点点头,随口带出一句:“你拿铲子?”
“对,我拿铲子……”彭志新话音一顿,猛地抬起头来,此时他已经说不出话了,豆大的冷汗布满他的脸,让他看起来活像长了一脸水痘。
彭志新看到了云叙白的眼睛,那双清冷的眼眸里不知何时浮起了厌恶,像一根根锋利的冰针钉入他的心脏。
“你跟在他们身后,手里拿着铲子和麻绳,找到合适的地方后,一个人开始挖坑,一个人负责捆绑‘猎物’的手脚。”云叙白嗤了一声:“亲手埋葬自己得不到的高岭之花,很刺激是吧?”
彭志新的话乍一听没问题,其实漏洞多如筛子,他的说辞里,凶手背着嘉莹上山,根本无暇拿铲子和绳子,那挖坑的铲子如果不是事先藏在山上,就是在第二个人的手里。
云叙白故意快问快答来诈他,轻松诈出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