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少妇落座后根本顾不得叫酒叫菜,一对水汪汪的媚眼儿净在这两个书生俊美的冠玉面上飘来飘去地频送秋波,媚态毕露。
无奈,人家二人仍是谈笑自如,相应不理,连眼角也不扫她一下。
两名锦衣大汉起初还能将声音压得低低地一面谈话,一面自顾自地饮酒,对身边玄衣少妇那种放浪形骸的神态似已司空见惯,无动于衷。
片刻之后,三杯黄汤下肚,顿忘所以,谈话声也逐渐提高。
一阵话声过后扬起一阵恣意狂笑,笑声一落又是一阵高谈阔论。
形骸放纵,神色狂妄嚣张,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引得满楼酒客为之侧目不已。
玄衣少妇依然馋相毕露,媚眼乱抛月;但不理二人,连桌上的酒菜竟也未动一口。
两名锦衣大汉中,左首那个面色黝黑,浓眉大眼的汉子,袒露着毛茸茸的胸膛,一挽衣袖,高声道:“大哥,这次五师弟公出被害,你认为真是那姓柳的小子下的手?”
此言一出,青白二书生冠玉般面上神似微微一怔,二人互望一眼,遂又自若地饮酒谈笑,恍若未闻,但是只要稍加留意,不难看出二人对这两名锦衣大汉的谈话,已暗暗留上了意。
另一名黄面锦衣大汉哼哼一笑道:“掌门师父认为不但五师弟是他所杀,就是年来武林各派年轻高手离奇失踪一案也是那柳小子所为……”
二书生面色为之倏然一变。
黄面锦衣大汉嘿嘿一笑,阴阴地接着:“掌门师父这次派咱们三人兼程南下,临行一再叮嘱那柳小子一身武功如何了得,是个扎手人物,嘱你我三人小心应付……”
黑面汉子突然插嘴道:“一点不错,这小子确是个扎手人物,连勾漏六狼与那武当掌门紫虚老牛鼻子都在他手下栽过跟头儿!”
白衣书生冠玉般面上轻轻地掠过一丝幽怨。
青衣书生神情微愕地看了同伴一眼。
黄面汉子霍然一声狂笑,面色一沉,道:“扎手人物?狗屁!”
阴森森地一笑,狠声又道:“勾漏六狼、紫虚老鬼,连同那些被害的所谓高手一样地学艺不精,怪不得别人,若是姓柳的小子撞在你我三人手中,准让他吃不完兜着……”
“走”字尚未出口,倏听耳边传来一声冷哼,他倏然住口,目中凶芒厉射地,向四外略一环顾。
满楼酒客们均在低头饮酒谈天,毫无异状,更无扎眼人物。
他以为这声冷哼是适逢其会,并未将它放在心上,正要收回目光,倏又望见玄衣少妇正对着邻桌的两个俊美书生在那里搔首弄姿,大送秋波。
一股妒念顿时打心底升起,但他显似非常惧怕那玄衣少妇,不敢发作。
只是指着玄衣少妇,转向黑面汉子干笑一声,提高了声调道:“老二,你看三妹,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兔,哎呀!”
话犹未完,猛觉右颊上一阵剧痛,哎呀一声,忙不迭地伸手往脸上一摸,人手处竟是一根鱼刺,不知被何人用“撒叶飞花”手法贯注真力打进自己右颊肉中一半。
惊怒之余,忽地站起身形,目中凶芒厉射地搜寻那暗中偷袭之人。
黑面大汉与那玄衣少妇此时也已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也忙一齐站起身形一齐帮助展眼搜索。
此时,满楼酒客已吃黄面大汉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呼引得纷纷抬头,数百道目光一齐向三人立身处投来。
如今一见三人那种凶恶得要吃人的神态,再加上三人六道凶狠狠的目光一扫,遂又吓得赶忙低下头去。
三人面上一齐掠起一丝得意狞笑,六道凶芒目光缓缓地由远而近地继续搜寻。
等到三人目光扫过两位使美书生的桌上时,突然他们怔住了!
两个书生对当前一连串的变化竟似充耳不闻,恍若未睹,依然谈笑自如。
黄面锦衣大汉一怔之后,暗暗忖道:我就不信这两个兔嵬子这么大胆而无动于衷,别是我走眼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