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知道金玲珑是故意让她们做针线的,陈枫也不敢再贸贸然地说出来。金玲珑这种商贾破落户出身的女子,保不准会像上次那样给她一巴掌。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
真定陈家的陈二姑娘吃过多少堑,连她自己也记不清了,但是唯一增长的智慧便是不和金玲珑武力冲突。
所以她长大不乐意地要了楠哥儿的一双袜子去照着做了。
童妈妈急得不成,就因为自家夫人迟说了几句话,给十七爷做袜子的好事就被施萍素抢去了,而她们只能给楠哥儿去做。
看到陈枫嘟着嘴不高兴,童妈妈和紫陶一边一个劝慰她。
“楠哥儿是大姑爷的亲外甥,和晟哥儿是表兄弟,如果大姨奶奶知道咱们给楠哥儿做袜子,一定会很高兴的。”
听到她们说起姐姐陈槿,陈枫的眼圈儿红了。去西岭之前,施萍素的娘来给金玲珑请安,金玲珑还让她和施萍素见了一面。
可是姐姐明明是睿王府的亲戚,却一次也没有来过。听人说姐夫是来过的,但男女有别,从没有见过她,上次童妈妈冒险去找姐姐,姐姐也只是派了身边的丫鬟过来。
“妈妈,我想我娘,也想我姐姐。金氏这般善妒,金家又是唯利是图之家,姐姐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陈枫说着便落下泪来。
童妈妈在心里默默叹息,想当年她陪着陈枫到金家时,金家上上下下对这位陈家二小姐另眼相看,就连金老太太也要换上新做的袍子接待二小姐,生怕在真定陈家面前丢脸。
可如今。。。。。。上次自己去金家东府求见大姨奶奶,那传话的婆子听说是她是二小姐的人,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待到见了一位穿得体面的管事婆子时,竟然问她们五姑奶奶知不知道。
他们金家的五姑奶奶就是睿王妃金氏。
童妈妈是陈枫的乳娘,就是小猫小狗照顾了十几年也是有感情的,何况是吃她的奶水长大的小姐。
看着陈枫落泪,童妈妈心如刀绞,她恨自己没有本事,帮不上自家小姐。
小丫头从库里领来了做袜子的布匹,童妈妈笑着对陈枫道:“您看这松江三梭布质地多好,也给您缝两双袜子吧。”
陈枫用帕子拭去眼泪,冷冷道:“这袜子你们去做吧,我给王爷做件亵裤。“
童妈妈吓了一跳,紫陶却已两颊飞红。
“使不得啊,我的好夫人,亵裤是贴身之物,您给王爷做了,王妃肯定会不高兴的。”
陈枫冷笑,没有说话。可当天晚上,她便动手给王爷做亵裤了。
童妈妈苦劝不行,只能在心里祷告,自家夫人这样做,千万不要惹怒王妃。
水木溪汀里的玲珑却没有闲情逸志去想这些事情。
那天她端茶送走两位夫人,长安和红绡便回来了。
玲珑把红绡叫到里屋,让她单独禀告。
“王妃,玉宁公主去了德记喜铺。只是她穿着男人的衣裳,刚开始时奴婢不敢确定就是她,后来她换上件半新不旧的粗布小袄从铺子里面出来,奴婢确定没有看错,她就是玉宁公主。”
“奴婢没有告诉长安,长安问我,奴婢没说。”
小姑娘挺直背脊,大义凛然。
玲珑满意地笑了,道:“那你记住,就是你老子娘也不能说,说了不但要了你的命,也要了山东五房几十口的性命。”
红绡先前只知道不能告诉别人,却没想到会这样严重,她虽然在山野里长大,但来京城也有两年了,很多规矩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