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兰陵托起他两手咬了一口,接着腰肢一摆,想要将他摔下马去。萧云好不容易跳上马背,死也不愿松手,大笑道:“再咬重些,哪有师傅与徒弟打赌,还好意思不愿认输的?”阿者者不用两人招呼,自管停步不前,对着追风逐电刨蹄嘶叫。
成兰陵忽然不再挣扎,说道:“服输便服输,你坐回追风逐电身上去,我与你说话便是。”
萧云见她情绪平静下来,不敢过于纠缠,连忙跳回追风逐电背上,笑道:“我除了骑马,什么都不如你。”
成兰陵白他一眼,说道:“你那么笨,不如我也属自然。”
萧云听她如此口气,情知佳人的闷气渐渐消了,当下拼力“诋毁”自己,又将她大肆吹捧一番。
成兰陵不言不语,静听他胡扯瞎说,末了娇声问道:“以后你还气我不?”萧云不敢稍有犹豫,闻声答道:“再不敢气你了。”心头却嘀咕道:“我什么时候气你了?是你气我还差不多!”
成兰陵不再说话,缓缓放马往回。萧云跟在左侧,不停讲些笑话。二人缓行良久,才见到王难得带领的大队,一群士兵向着萧云起哄笑闹,他也不恼。
行至半途有斥候来报,周围发现有人盯梢,但来人马术精良,追拿不到。王难得安排人手加强戒备,对众人说道:“只怕是圣教妖人阴魂不散,不过大家无须担心,我这五百陇右精兵,可不是吃素的。”
如此接着行了两日,一切平静如常。萧云瞧见温承时常与丝丽摩窃窃私语,也不知二人说些什么。每当队伍扎营,丝丽摩总是远远盯着他痴痴发呆。他无暇理会这些琐事,乖乖跟在成兰陵身旁,将这辈子听过的笑话都快讲遍了,才终于得见佳人笑颜。二人醉心研习“情剑”,周遭事务仿与自己无关。
数日后队伍到得甘州城中,王难得只奉命护送众人至此,当下与众人告别,带队回去复命。李长风伤势也已大好,却总是躲着萧云与成兰陵。不过经历这番艰苦跋涉,到了这处绿洲,却都难掩心中喜悦,当夜相邀痛饮。
也不知酒过几巡,众人正喝得兴致高昂,温承暗地里对萧云使个眼色,悄悄将一个纸团递来。萧云侧身展开观看,只见纸团上写道:“兄弟,来我房里一叙,别让人知道。”他心下微奇,猜测温承定有大事须掩人耳目,当下借口内急,摇摇晃晃来到温承房外,但见里面并未点灯,信手推门而入,黑暗中一丝微风拂面,鼻中忽然嗅到甜丝丝的气味,心下顿觉一酥,浑身血脉鼓荡汹涌。
他正觉得奇怪,脑子里忽觉眩晕,咕咚栽倒。耳听一个娇柔的女子声音说道:“你醉了?”房内灯火点燃,一双秀足映入眼帘。
他连忙欲爬起身来,却感到浑身乏力,暖洋洋的极是舒服,只得转头去瞧那女子,灯火昏黄中,竟是成兰陵站在眼前。他微觉诧异,含糊问道:“你……你怎在……大哥房里?”
成兰陵嫣然一笑,也不说话,将他扶到床上躺下,回身去将房门关上。萧云醉眼惺忪,瞧着她那柳腰柔摆的背影,忽觉心头狂跳,身上骤然起了莫大的变化。
成兰陵回到床前,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萧云热血上涌,心头渐渐不知他事,只顾盯着佳人贪看。成兰陵盯了他好一阵,蓦然伸手解开自己的衣裙,萧云心中最后一丝清明也被泯灭,只剩一个念头“终于和公主小姑娘是夫妻了!”
这一番情欲来得汹涌无比,十几年的相思全在此时喷薄而出。成兰陵变得*难驯,萧云心头发腻,浑身无力,只在心头暗自欢喜,不知不觉醉晕了过去。
次日醒来,已是午时早过,李长风竟背对他坐在桌旁默然饮茶。萧云心下大惊,忽觉胸口疼痛,撩开被子一看,只见自己浑身*,胸口被人划出一道血痕,身旁掉落一支金色小剑,却是丝丽摩藏在发中之物。
李长风听闻动静,回头见他醒来,长叹一口气,说道:“师妹撞见你与丝丽摩……那个……,唉,我从未见她那样伤心,竟连泪也流不出来,……她独自走了!”
萧云一个翻身跳下床来,不顾浑身*,高叫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七章爱恨同枝(二)
李长风也不回头,沉声说道:“昨夜你出去后不久,你那结拜兄弟温承便拖着大刀走了回来,猛灌自己几大碗酒,流泪说道‘他是我兄弟,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杀他!’师妹一听面色大变,起身便往楼上奔来,我瞧着情形有异,赶紧跟上,上来就听见丝丽摩疯……疯狂的叫着,这房门半掩,你……正被她骑在身子底下……,当时的情形不堪入目,师妹惊得站在门口以手捧心,浑身发抖,接着冲下楼,骑上阿者者便独自去了……”,萧云心下大惊,摇头叫道:“怎会是这样,怎么是这样?明明就是公主小姑娘啊……”,李长风道:“你当时喝醉了……”,萧云怒吼一声,喊道:“不会,不会,就算酒醉,我怎能将别人误认是她?”
李长风转过身,见他浑身*站在面前,只得将目光斜向一旁,手里拿着一根黑黝黝的松枝一般的物事,说道:“据说此物叫做‘神仙游’,可做熏香之用,平常点燃对人毫无影响,一旦饮酒之人闻到,却可令其瞬间相当于所饮酒的十倍之醉,而且……”,萧云狂喝道:“而且什么?”
李长风将“神仙游”递在他手里,说道:“而且会令人生出幻觉,见到任何异性,都会将之看作是自己最思念的人,因此又名‘止思草’。”
萧云心头混乱已极,丝毫不顾自己*身子,垂头凝目努力回忆昨夜情形,蓦然回身抓起被子裹在身上,怒声道:“温承在哪?”
李长风面色苍白,答道:“不知所踪。”萧云来回度步,又问道:“丝丽摩呢?”李长风用手指了指桌面,萧云触近细看,只见上面刻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后面还有八个字,却被人用利刃刮得一干二净。他心中一凛,回身拾起床上的小金剑,注视片刻,渐渐平息心情,寻思:“丝丽摩知道了我才是杀她老爹的仇人,因此用这法子报复我么?……她能得知,是大哥无意间透露的么?”但却清楚温承素来持重,断然不会无意流露口风,除非……除非是他有意为之。想到此处,心下顿觉一阵刺痛,此来诸多疑惑豁然解开,看来月娘寻死时,温承确实是有意不避,只因他早已陷溺进了对丝丽摩的情思中,但他为何要设计让丝丽摩与自己肉体交接,这是为了什么?我有哪里对不住他,令他恨我么,因此故意设计要让公主小姑娘气我恼我,让我伤心?但他既然喜欢极了丝丽摩,又怎能舍得让她如此糟蹋自己?
旧惑虽解,新疑又来。一时间思潮起伏,难以定夺。
李长风缓缓说道:“若非后来唐艳闻讯赶来,嗅出空气中有异,找到这半截‘止思草’,就连我都以为你是酒后乱性,哎,何况师妹对你一片真心,她现在定是伤心无比,你……你切不可令她伤心啊!”
萧云气恼渐过,沉思道:“丝丽摩跟着温承走了么?”
李长风道:“是,二人昨夜一道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