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让她一个人,不?能?让她孤零零的塔桥。我要去陪她。
“爸妈,我准备去塔桥留学。”饭桌上,老父亲的制服内衬还没有脱下,我看着他军绿的衬衫,告知到。
父母都是南方人,在一定程度上还是温柔的。尤其是老父亲,他只是放下了筷子,沉沉地看着我,不?发一眼。
“周易,她不?是我的朋友。高三班主任和你们说的,是真?的。”
“我……”
“我是同?性恋,我喜欢她。很喜欢。”
我张了张口,咬牙将所有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预想之中的震怒并没有发生,老父亲仍旧是沉沉地看着我,我低着头,不?知道该如?何。去塔桥留学的话,会是一比不?小的费用,我的家庭虽然算不?上多?么寒酸,但他们的工资都是有数的。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够拿得出这一百多?万。
“小臻有目标院校吗?”最后还是妈妈开口问了我,打破了我和爸爸之间沉默的气氛。
“ic的数学与金融硕士项目,我的平均分是93,雅思分数和gre分数都是够格的。ic没有面试,我……”我在那数着申请的优势,看似沉着冷静,实则慌乱无?比。b国院校发offer一直很是玄学和拖延,我还没有拿到offer,现在说出口无?疑是断了自己的后路。
可,我想要坦白。想要给周易一个心?安。
“offer拿到了吗?”爸爸冷不?丁出声。
没有拿到offer一切都是徒劳。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样说。
“什么时?候去考的gre和雅思?”
“今年9月。”
“早就做了准备要出去了,现在才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正如?爸爸说的这样,我就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了。我想要出去,想要去陪周易,这股念头已经存在了很多?年了,甚至在高考前我就已经这样想了。
“拿到offer再来和我们说。”妈妈一锤定音。
后来,我拿到了offer的同?时?,收到了新的户口本?。原来,从我高三被老师请了家长,妈妈看到我去周易学校和她亲昵的动作后,她就已经隐约猜到了。但我一直都没有说,所以她和爸爸就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着我的坦白。
这一等?就是三年。
他们的态度谈不?上支持,却也算不?上是反对。只是很理智,尤其是老父亲。我已经做好了自己会被打一顿的准备,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打开我的房间门,站在门口,悄悄地看着我。
我知道,作为独女,他们两个对我付出了百分百的爱。哪怕我任性到可能?会给他们的事业带来冲击,可他们仍旧是纵容着我,老早把我的户口独立出去,准备好了去b国留学的学费。
克扣生活费是父亲给我的考验的同?时?,也是给周易的。
他要知道,周易会怎样对我。而我,在资金捉襟见肘的情况下又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毫无?疑问的,周易当年的反应是及格了的,若非如?此,妈妈也不?会在我提出要把周易带回家过年的时?候,说自己早就准备好了两个红包了。
这样看来,其实我的出柜和留学并不?算多?么艰难。至少对比起周易来讲,我爸妈简直就是天使一样的存在了。在确立了关系后,偶尔过年没有工作,我和周易回申城过年的时?候,家里的氛围也是和谐的。
是家里人有谁和周易说了什么吗?
“简臻,我知道过去的我有很多?问题,不?坦率、自负、占有欲强,做了错事。但,你相?信我,我真?的会改。我会成为你理想中的周易,我会改的。别?放弃我,好吗?”
周易忽地抱住了我,我看不?到她的神情,只听?到她低哑而带着哭腔的声音在我的耳边。
我试图推开她,看看她的脸。可她却固执地埋首在我的肩头,不?让我看她。
“不?要像丢掉泰迪熊一样丢掉我。我已经失去你一次了,不?要再让我失去你了。”
“什么泰迪熊?”怎么忽然扯到了玩偶?我不?明?白。
微微推开周易,看到她已经略带红肿的眼睛,我无?奈,在她的眼睛上落下一吻,轻声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周易愣住,没有反应。目光总在有意无?意地瞥向?床上的手机,我顺着她的视线,拿过她的手机,扫脸解锁,面容失败。我转头,挑眉,无?声地询问。
好你个周易,竟然把我的面容删除了?
她眨了眨眼,拿过手机,自己也扫了一下脸,也是失败。透过黑屏的手机,我看了看自己的样子,把眼镜摘下,再扫,解锁成功了。
周易做的是咨询,日常工作和生活中总有很多?的信息点,她习惯于用备忘录记下来。甚至一些重要的照片和视频她也都会备份,可以说,对于周易来说手机里最终的东西根本?不?是微信和邮箱的信息,而是她的备忘录。
轻车熟路地点开她的备忘录,果然看到了今天重新编辑的一条录音。今天到我去见景晨介绍的大佬前,周易都还蛮正常的,一切的异样都是在我离开后,让我舅舅和周易独处的时?候。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我舅舅对周易说了什么。
我的手指点在上面,还没有按下,周易握住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