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你。你让我记得的美好,我一样也不会忘记。哪怕轮回,哪怕湮灭。我会好好活下去,然后带着这份爱在来世等你。”
声音蓦然低沉下去,台子上只留下一个缓缓离去的背影,“可惜,大概是等不到了。”
沉寂,爆发。悲叹中,掌声不绝。
雅间里,隐隐传来小胖子的低声安慰:“别哭了,都是戏,都是人家编出来的。”
郑若榕仍在他怀中低泣,帕子上湿了一大片。
我默默站起身走到左久身边,朝他比了个拇指。
左久比了个口型,我看出他说的是“好险”。
确实有点儿险……好在故事挺感人,我都差点看哭,这下应该没事了吧?
许久,低泣声终于停了。小胖子说:“若榕,这戏你还满意吗?”
郑若榕红着眼噘嘴不说话。
小胖子替她按了按眼角,说:“朕倒是学到不少帝后之间的相处之道,以后会尽自己努力爱护你、宠着你的,让你知道即使已经不在千齐国,你仍然有人疼爱。”
“皇上!”郑若榕紧紧揪着他的衣袖抽搭。
唉……我移开了眼。
小胖子拍了拍她的背,说:“朕乏了,去一边儿躺会儿,你不是有话要和千年说么?现在说吧,晚点儿还要回宫用膳。”
“臣妾知道了。”郑若榕福了一礼,目送着小胖子躺在了靠墙的软榻上,自己也起身去了处远离内门的地方坐。
“过来吧。”
“喏。”我跟过去。
“你年长本宫几岁,这在外,本宫便也随了皇上,叫你一声姐姐罢。”郑若榕敛去泪容缓缓开口,端庄又娴静,“之前多谢姐姐大义相救,本宫与皇上才能幸免于难,本宫一直想来感谢姐姐一番,碍于皇上政务繁忙,也没个机会。今日见姐姐身子没什么大碍,本宫便放心了。”
她说这话时表情平和面带笑容,看不出什么端倪,仿佛刚才发过一场火的人不是她。要不是小胖子警示过我,我可能就真的信了她是脾气直来直去的人,对我的献身怀着感激之情。
我笔直的站在她面前,说:“多谢皇后关心。”
“我呢,出来也不好带什么东西给你,随身的就这么一个镯子。”郑若榕伸出白皙的手腕,将上面的翠玉镯子摘了下来,伸手递给我,“姐姐家大业大,定是不缺什么东西的。这镯子是我从千齐国带来的,平日甚是喜爱,今日便赠给姐姐,还望你能领了本宫的心意。”
我毫不推脱的接过镯子,“谢皇后赏赐。”
如此心安理得坦然无畏的受礼倒是让郑若榕呆了呆。
她笑:“以后这皇城里还要姐姐多加关照,莫要再让贼人进来扰了安宁。”
我全当听不见她讥讽的语气,只肃穆的抱拳,“微臣明白。”
东街、西街、皇城……我的管辖范围好大,责任好重啊。
我大义凌然的揽下了重任,其实心里特别想告老还乡……小胖子啊小胖子,好好的干嘛提拔我,就不能让我安心回家找个好人嫁了然后碌碌无为一生吗?我不想在宫里边混了啊!
可惜小胖子听不到我的呐喊,他在角落睡得很熟,鼾声阵阵。
郑若榕循声望去,面上嫌弃的神色一闪而过,但过去之后又有一丝关切萦绕,她过去命左久脱了外套为小胖子盖上。
我在心理叹了口气,站在一边儿装空气。
楼下一场戏结束,又有人说书,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百无聊赖的等小胖子醒。在宫里,左久是有资格教育他打他手掌的师父,但在宫外左久只是一个护卫,在皇后面前更不可能让小胖子难堪,于是加上左久、郑若榕和知杏,我们四个人默契的选择了等着……
到了傍晚,郑若榕终于忍受不住,还是叫醒了小胖子。天色不早了,我干脆就带他们去霍小五在附近开的饭庄随便吃了点宫里头没有的东西,然后一直把他们送到了宫门口。
得,离北郊远了,倒是要到自己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