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举人的好友,也就是那个向徐举人举报了卓后人的家伙,对卓后人半是取笑半是警告的说到。
卓后人仔细想了想自己这副身体曾经的记忆,然后低头说到:
“是,小人不知,小人是半年前才被带到扬州的,有幸被少爷家收留,此前一直在北方生活。”
按照记忆,这副身体的原主人是家里的成年男人因为疫病死光了,孤儿寡母被赶了出来后,一路流落到了扬州,最后母亲实在养不活原主,才把原主送到了徐家。
这也是为什么卓后人没法跑,只能留在徐家当家奴的原因。虽说人身契约奴隶被取缔了,但卓后人是被自己的母亲送给徐家当养子的,理论上算是徐家的‘家人’,就算跑了也没法获得自由。
整理了一下脑子里的记忆后,卓后人再次表现出无知的姿态来,主动询问到:
“少爷?难道这不是什么大事?”
“大事?当然是大事了!但你待在扬州待上几年就知道了,这帮刁民,他们那一年不闹?日日闹月月闹,小闹一场聚起来打几个人,大闹一场,动枪动炮,把街道都堵上了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但那又怎么样?把我们闹没了,把朝廷闹没了,他们能上哪去做工?他们最终还是得妥协的,哼,一群成不了事的刁民。
这次也不会怎么样,最多放几炮,但扬州府里有军队在,他们闹不起来,等知府老爷过来,给点银子,做做样子雇点人,他们自己就会散了。”
徐举人对那些纺织工似乎很鄙视的样子。
而卓后人环视周围一圈,发现大部分人都是类似的态度。
不知道为什么。。。。。。好吧,他其实是知道为什么的,卓后人的内心有些烦躁。
“可是,我听说他们连知县老爷都打了,把江都县那边都占了呢!闹得好大,这,不会善罢甘休的吧。”
卓后人稍稍提高了一些声音说到,随后又有些后悔,因为他发现徐举人果然在他提高了一些声音后便注意到了这一点,露出了明显的嘲讽表情看着他,说到:
“嘿,你这恶奴倒还去同情那帮人干什么,你是你,他们是他们,他们冲进我家抢东西的时候也不会分给你一份的。而且,不肯善罢甘休?那正好!”
卓后人有些想要中止这个话题了,他发现自己此时似乎成为了现场的牺牲,周围的文人们全部看向了他们这边,那态度和氛围就像是随时准备杀了他献祭,以证明自己对什么东西的虔诚一样。
“如果他们不愿意善罢甘休!那就杀光他们!杀光一批人,剩下的就知道乖乖工作了!事事都想着与这群愚民妥协,讨好愚民们,那只会什么事情都做不到!诸位,我们都清楚的,圣人语。。。。。。”
徐举人慷慨激昂,似乎像是说着什么真理一般,一字一句的说到:
“乡愿!德之贼也!”
这句话是这么解释的吗?
卓后人想到。
但他想什么没有意义了。
唉。
突然,卓后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便又对慷慨激昂的徐举人说到:
“少爷,小人还听到说,好像是有个姓李的要来,所以那些当兵的要赶紧解决什么的。。。。。。您知道姓李的是谁吗?”
卓后人本来只是想要再显示一下自己的无知,稍微讨好一下因为自己暴露了部分情绪而不满的徐举人,但却没想到,他的这一句话,让徐举人突然冷静了下来。
“你是说,姓李的?”
“是,小人的的确确是听到说姓李。”
“。。。。。。怪不得那帮愚民突然又闹起来了,还敢放炮,原来是有人来给他们撑腰了啊。”
什么意思?
卓后人有些疑惑。
他也没听说这个时代有什么姓李的历史著名人物啊,总不能是李自成吧。
那还差了几十年呢。
但有人替他解答疑惑。
一名看上去属于在场文人中最老的那一批,大约三四十岁的文人,颇为咬牙切齿的说出了一个人名。
“李贶生!”
哦,不是李自成啊。
李贶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