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离哥哥。”明梳的声音有些沙哑。
离使笑了笑,走过去安慰她:“小宫主,好久不见。我们等一下再叙旧……”他拍了拍明梳微微颤抖的双肩,转过头看着打得正高兴的九大杀手和素七,声音里有些戏谑:“当在下不存在吗,九位大爷?”话音落地的瞬间,他的身影已然掠出,提起了地上的伞,与那些黑衣杀手斗在了一处。
依旧站在素七的身后,明梳看着眼前与黑衣杀手相搏的素七与离使,莫名的有些想要流泪。
而她不知道的是,诡烛此刻就站在芜楼外的小径之中,远远的看着这一场战斗,看着屋中的人,神情不知是喜是忧,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上此刻更是惨白如纸。而在他的身后,一人举剑而立,冰凉的剑刃抵在他的脖子上,划破了他的皮肤,一缕艳红的鲜血顺着他修长的脖子缓缓淌下。
10.相公,终于相见
此时的芜楼之中,有了离使的加入,素七显得轻松许多,长袖在空中几度翻飞将黑衣人逼退至一旁;在他身旁的离使顺势将手中离魂伞撑开;伞中几缕利芒爆射而出,直袭黑衣杀手。
一名杀手闪躲不及,胸口正中一击,霎时鲜血喷洒而出,染红了芜楼原本纤尘不染的地面。
眼见一人受伤而两名对手依然毫发无损,黑衣杀手们眼中狠色毕现,正待出手,却见听得一声闷响,一个人狼狈的被摔进了芜楼之中,这一变故引得众人放缓了动作向那人看去,一看之下,明梳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凉了。
那被人狠狠摔进屋子的人脸色白得触目惊心,清秀的脸上满是疲惫,双眼紧紧闭着,似乎在忍受着某种痛楚,脖子上一道伤痕正缓缓往外渗血,艳红的血染在他苍白的脖颈上,如此凄艳。
那一瞬间,明梳只想尖叫,可是她没有,她只是用了最快的速度奔过去抱住了他,声音颤抖的喊着:“败家子,你怎么样……”怀中的人没有回答她,双目仍然紧闭,只是眉头似乎皱的更紧了。
从那一天败家子将她赶出红叶斋以后,两人终于重逢,却没想到竟是如此情形。
明梳很想哭,她发现只要是关于败家子的事她一碰上都会失了分寸,慌了手脚,她伸手把了白凰烛的脉,脉象微弱至极,似乎随时都会消失。
头脑突然变得一片空白,明梳愤怒的抬起了头,直视门外站立的那人。
离使和轮椅上的素七也都朝这边看了过来,一看之下离使眼睛眯得更细了,握伞的手微微紧了紧。
却不想有人的反应比明梳更大——素七微楞之后神情突然大变,原本云淡风轻看似什么都不在乎的眼神突然间变得前所未有的冷冽,整个人散发出诡异的危险气息,声音冰寒无比,素七冷冷看
着门外站立之人:“是你伤了他?”
门外之人呵呵一笑,缓缓走了进来,黑衣银发,右眼被垂下的一缕头发挡住,正是乌衣教八使之首的乾使,他瞥了地上虚弱无比的白凰烛,懒懒笑到:“这家伙太脆弱了,方才在门外居然想要拦住我。”
“你竟然敢伤他?”素七的声音更为寒冷。
不过乾使并不恐惧,他挑衅的看了素七一眼,又看向对他怒目而视却一言未发的明梳:“看来这小子很重要了,我倒是很好奇这小子究竟是何身份,竟然让你们如此紧张……若我说方才进来之前我已经在他身上下了毒你们又待如何?”他没有见过白凰烛与明梳,并不知道白凰烛究竟是什么人。
他一句话出口,不管是明梳还是素七眼神都变了。
离使面色复杂,正待开口,却见九大杀手眼神凛冽,蠢蠢欲动,他向他们冷笑一声道:“如果我是你们,我现在肯定不会乱动。”谁知他话方一出口,九大杀手便已腾身而出,向着越显冷厉的素七急袭而去,素七不见回头,周身真气暴涨,只见一阵衣袂翻动,九个黑衣人竟同时跌出,狠狠撞向地面,发出令人心悸的骨头碎裂之声。
九大杀手的惨呼声传来,看得乾使心中发寒。看着如此威势的素七,他本已有些恐惧,却见素七脸色突然一白,鲜血自唇角缓缓淌下,立刻明白过来方才素七为了最快的解决九大杀手竟不惜自伤身体。他心中飞快的盘算着,自身便已窜前一步往倒在明梳怀中毫无意识的白凰烛抓去。
在他看来,既然在他们看来那个小子如此重要,那么只要抓住了那个小子,一切便在自己的控制当中了。
思虑至此,乾使出手如电,素七苦于下身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乾使接近白凰烛,离使亦是相隔太远一时来不及阻止。唯一反应过来的是明梳,她紧紧抱着怀中的白凰烛,一掌向乾使袭去,乾使立即变招向明梳一掌拍去,明梳心中一寒,明知自己不是乾使的对手,仍是咬牙硬接。
她明白这个时候她不能躲,她若是躲开了,那么白凰烛必定会落入乾使之手。
两掌相接的瞬间,明梳只觉得气血翻腾不止,不过片刻之间,乾使突然身形一颤,明梳只觉得对方真气稍滞,还未来得及弄清楚情况,乾使已喷出一口鲜血缓缓倒下,在他的腹部,有一道利器划开的伤痕,深可见骨
明梳这才发觉,怀中的白凰烛已经睁开了湛亮的双目,眼中有着一丝愤怒,他的手中握着一柄黝黑古朴的匕首,刃尖染着鲜血,正缓缓滴落。
虽然从来没有见过白凰烛动武,但在见过言幕瑟听他说起从前的白凰烛之后,她便猜测白凰烛的武功应该不差,可她没有想到白凰烛的武功已经到了如此境界——与乾使对掌的刹那她竟没有看到白凰烛的动作乾使就已倒下。
不过明梳并不在乎这个,她只要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她的相公就够了。
“败家子……”眼见乾使再无行动能力,明梳终于放松下来,想起方才乾使所说的话又急急向着怀中的白凰烛道:“那个家伙给你服了什么毒,你没事吧?”
白凰烛眼中闪过一丝暖意,轻轻摇头,却牵动了伤口,痛得他忍不住低呼一声:“明梳,痛……”明梳一愣之下向他身上看去,这才发现他一身的青衣此刻已斑驳一片,鲜血缓缓渗出,染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