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刚好是深冬的时候,今年的深冬,所有族群都觉得似乎格外的冷,比以往每一年都要冷,他们都窝在自己各式各样的洞穴里,当然宫殿,人类的房屋也是另类的洞穴,等待这今年平安的度过。
不知道,那场总该来的大雪何时归来。
但天空中刮起一阵阵旋风,像是大雨瓢泼砸在干燥许久的大地上,砸起尘埃,尘埃像是龙卷风一样在雨里旋转飞舞。
而那些龙卷风似乎都朝着一个地方而去,落在北海的海面上,坠落,卷起一阵阵海底旋涡。
裹着棉袄,手握叉子和渔网的渔民们抬手放在额头,眺望着,纷纷都道,今日也不宜出海。
不错,是也,因为这样的奇观已经连续出现五日未停了。
造成这一巨变的主人公,根本不知道这些。
她安坐……躺在空旷的大殿中,身下还放着一个扩大版的棉垫,柔软舒服,整个人都陷进去一个人形小窝。
该说不说,这样的场景,本该很适合睡觉的。
可褚朝昭没有睡,她双手交叠在腹部往上一点点,双眼紧闭,远远看去,嗯,极其安详。
涂山容卿想着,若此时周围摆满黄白交叉的花,头顶后的墙上再挂上一副黑白挽联,这场景就对极了。
他扶额,一阵无语。
谁家好人修炼是这样的啊?!
哦,他家的。
自小就这样。
无数灵力和魔气从大殿四面八方窜进来,往她身体里涌入,不断打断她的筋骨又重塑,如此循环往复。
大殿外,早就站满了人,焦急着来回踱步,却又不敢妄自闯入,反而派遣龙族军队,将此地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着,一只小鱼小虾都进不来那种。
美妇人坐在最前面的椅子上,目光担忧。
嬴听鹤上前:“母神,不如您先回去歇着吧,看这模样,小龙崽晋升还没那么快。”
“是啊,母神!您这身体如何受得住?”
八兄弟七嘴八舌,纷纷苦口婆心劝导,就连褚家三兄弟也轮番上阵,褚鎏玉更是撒娇卖萌,绿茶套路一套打出,使尽了浑身力气,可美妇人却一改温柔,强硬地坐在那里,死死盯着大殿门口。
太上皇皱着眉:“行了,你们都看着大殿去,你母神就算回去了,哪里安然睡得着?”
他夫人的性子他最是了解,当初小女儿身死,他们护不住,如今小孙女可不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事。
深蓝色的大海在头顶流动,但波光粼粼的,可就在那一瞬间,整个北海都暗下来,像是有沉重的山岳压下来,一时间众人全都喘不过气来,紧张极了。
九墨夷在大殿门口摩拳擦掌:“丞哥哥,魔神爹爹怎么还没来!阿昭,这可是入九重天,那可是比生死之境的雷劫还要恐怖啊!”
对于他那般熟练的喊丞哥哥和爹爹,众人已经习以为惯了,此时也没有心底去纠正什么。
上官夙澜和诸葛扶生也看向褚瀛丞。
上官夙忱深思沉吟道:“最重要的是阿昭每一次渡劫,普通雷劫后,都会伴随九天紫雷劫。”
所以每一次阿昭渡劫,堪比闯鬼门关,没有人高兴得起来。
褚瀛丞依旧沉稳,但攥紧得泛白的手指出卖了他的紧张:“父神,一定会来的,他不会置妹妹不顾的。”
褚瀛羡眼尾挂着的笑意淡了几分:“慌什么,不还有我们几兄弟在吗?以往我们被父神丢过去挡紫雷还少吗?怕什么!”
虽然每一次挡紫雷,都得在床上躺上好几个月,但比起失去妹妹,这些算什么?
褚鎏玉一身神秘的神力噼里啪啦地炸开,他极力地压制着,这几日他都这般笔直地站在大殿门前,谁叫他他都不应,似乎是妹妹一不在,他这些日来所有的温柔礼貌,乖巧得如同小奶狗似的模样全都不复存在。
到这一日,所有人才明白,平日里那些,都是他装的。
他低垂着眸,偏执地盯着大殿,猩红的眉眼昭示着他此刻的所有克制和邪肆。
闻清羽和君祈衍都沉默着,站在大殿门口最近的地方,似乎做好了随时冲进去挡雷劫的准备。
八位舅舅点头:“就是,还有八个舅舅呢!”
特别是小八:“我身来骨骼新奇,管他什么紫雷劫不紫雷劫的,尽管冲我来就是!”
似乎是应他的话,头顶一声巨响传来。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