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珏无奈,只好温声解释:“师姐很好,年纪轻轻已是筑基初期,掌门和长老对你都爱护有加寄予厚望。我根骨差,想来寿数并不长。与师姐并非是同道人。”
他的修为本就与少女相差甚远,衣袖又被死死拉扯难以挣脱。秦业见他试图脱身却无果,不禁唇角一勾被逗乐了。
听了温珏的话,少女却并不退缩,仰着头倔强道:“父亲和长老爷爷都很疼我,你若是和我成为道侣,我的所有都可以和你共享。我会努力修炼,寻遍天下灵丹灵药助你修炼。温珏,你当真不愿意吗?”
那青年沉默片刻,终是摇了摇头。不光是少女露出失落的神情,连秦业也觉得颇为可惜。眼见那被拒绝的红衣姑娘抹着泪跑着离开,背对着秦业的青年也转过了身。
秦业轻啧了一声,才懂刚刚那少女为什么这么恋爱脑。这青年的相貌真的过分优越,饶是秦业也见惯了许多美人,依旧觉得十分惊艳。温珏,人如其名,周身气度就像一块未被雕琢过的玉髓般温润通透。
只是这样的根骨修为,又是这样的昳丽长相,在吃人不吐骨头的修真界生存也太艰难了些。
“依依师妹?怎么回事,你怎么哭了?!是哪个混账欺负你了?”
李依依正抹着泪快步离开,忽然有人吃惊的冲她喊了一声,旋即拦住了她。李依依放下手臂泪眼朦胧的一看,挡了她路的正是平日里对她嘘寒问暖的向师兄。她心里正委屈又被拦住去路,索性只哭着不答话,只是向南天却是早已看到了温珏。
“温珏!你给我站住,谁给你的胆子,你怎么敢让依依哭得这么伤心!”向南天不问青红皂白的直奔温珏而去,显然要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哭得打嗝的少女却拦住他,抽噎着道:“师兄,不关温珏的事,是我自作多情了。”说完,李依依带着哭腔跑了。
“依依!”向南天急忙追了过去,不忘狠狠看了温珏一眼。“好小子,你等着,我这次弄不死你!”
温珏在灵鹤派没少被向南天当作眼中刺欺辱,毕竟李依依喜欢他这件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一直喜欢李依依且想要靠着当掌门女婿一飞冲天的向南天自然不会放过他。见向南天追着李依依而去,他也算躲过一劫。
秦业看着温珏离开并不在意,只是那两个随着向南天而来还没走的男弟子正埋头嘀咕。秦业神识敏锐被自愿的听到了几句对话。
“我看向师兄这次一定不会放过温珏了,毕竟李师姐也到了该定下道侣的年纪。”
“你还不知道吧,之前向师兄偶然结识了一位好男风的金丹期散修,跟着师兄偶然见了温珏一面后就念念不忘,一直拜托向师兄把人约出去见一面呢。我看刚刚向师兄那个眼神,这次温珏怕是要生不如死了。”
秦业听得那最先开口的弟子叹了一气,摇着头和同伴走了。他垂眸摆弄了一下折扇,一收一展间也在思索。
他对人修属实没有好感,也是源于上一次来人界时经历的事。秦业早已认同了自己的魔族身份,合该对人族冷眼旁观。只是曾经在现代所生长的二十多年,也让秦业难以真正对人族全然冷漠。
帮一帮也是随手,秦业收了折扇还是决定接了这桩因果。
温珏刚回自己的房间坐下,在无人处也不似平常那样伪装,皱着眉思索方才发生的事情。他修为低微却能好端端活到现在全是靠着心思远超常人。温珏想到向南天最后的那个可怕眼神,心里有预感这事不会善,却又碍于线索不足难以推断。
他心下难安,便如往常一般从怀里拿出了母亲留给他的墨玉簪。簪子并无什么样式可言,只是玉质极好。这是温珏生母留下的唯一遗物,即便是温珏未拜入灵鹤派前最艰难的时期也没想过当掉。他握着玉簪并不使劲,微凉的玉石便渐渐被他掌心的温度同化有了暖意。
温珏闭了闭眼,杂乱的心绪安定下来。
却在这时,空无一人的房间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这玉倒是不错。小兄弟,有没有兴趣和我换换。”
温珏瞳孔一缩,下意识警惕的站了起来,手中紧握那根玉簪。
“阁下是谁,为何擅闯灵鹤派?”
一声不吭突然吓人的正是秦业,他本来在考虑传音告诉青年听到的那些话,好教他提前有防备或者能想到办法解决。只是看到温珏拿了玉簪出来,秦业的注意力又到簪子上了。
他境界修为越发高的时候,连本是蛇妖的妖血都跟着精粹,竟激发了那点稀薄的真血脉。龙嘛,总是喜欢收集些东西囤在自己的地盘。秦业就很喜爱那些好看的玉石,禁地的好几个石洞里都放满了各种珍稀的未经雕琢的玉髓料子,巧夺天工的玉石摆件饰品也数不胜数。
他现在就觉得温珏手里的墨玉簪不错,心痒痒的想要换来。
只闻声不露面还是不太礼貌,秦业想要从人手里换东西自然得和气一些。他收了隐匿的术法,便立时出现在了房内。
温珏乍然见到穿一身华贵鎏金黑袍的秦业难掩惊诧,毕竟刚才听到男人的语调轻浮,与面前之人的样貌气度实在很难联系在一起。
秦业当了魔族共尊也差不多两百多年,在长老和魔族子民面前也习惯了装样子。他不笑时已能达到身边的魔族护卫不敢吱声的程度,温珏见到秦业第一面只觉得是个很俊美,难以接近的矜贵公子。且还有着久居上位的威压感,身份不凡。却没想到秦业显露身形便问他,可否用灵丹灵药或灵石换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