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没听到什么动静,顾淮之半侧过身,扫了一眼,有些不耐烦,“你还杵在那里干什么?”
就这漫不经心地一眼,顾淮之才注意到,医生正僵在原地,视线僵直地盯着他手里的东西,那副表情活像是遭雷劈过了一样,一言难尽。
这个眼神,很意味深长。
顾淮之轻微地皱了眉,唇角轻微地抽动了一下,气不打一处来,“不是我的。”
医生没吭声,忙着点了点头就进来了,后面跟着的小护士缩着脖子,畏手畏脚地跟在后面,时不时地拿眼睛偷瞄。
就这举动,怎么看都是不相信。
钥匙还没找到,林姣还被拷在床头。人确实是被捂得严严实实的,可就房间里这情景,足够让人脑补出来被子里的旖旎情景,和一副活色生香的限制级画面。
“少爷,这种东西就两种类型,接触性和摄入性的,和神经麻痹类的药物效果类似,液体性作用快失效也快,时间有些久了,去医院也查不出来。”医生了解了大概情况,检查之后说道,“人应该很快就能醒了,可能有些副作用,头晕和呕吐,我开一些相关的药物,让人多休息多喝水就行了。”
顾淮之对这些不太感兴趣,听到没事了,轻轻点了点头应了声,“你看着办吧。”
然而那医生还杵在那,没走的意思。
“还有什么事?”
医生欲言又止地在原地磨磨蹭蹭了半天,咬了咬牙,挺严肃地看着顾淮之。
“少爷,虽然这种东西用一次两次的伤害不大,但它有副作用,而且……”医生皱着眉扫了眼顾淮之身侧的箱子,叹了口气继续劝解,“调剂生活情趣还是要适当,有些道具对人伤害挺大的。”
顾淮之抬了眼,脸上始终挂着一种堪称和煦的温和表情,话却说得冷硬,“我说了,这不是我做的。”
“少爷,这么什么难为情的,不是不能而是要适当……”
眸底渐渐染上了怒意,顾淮之手上的东西都撂了,撞得叮叮当当地响,声音尖锐刺耳。他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就算有过什么恶劣念头,他也没怎么着啊,现在还就有口说不清了。
“我再重复一遍,这不关我的事,”顾淮之的眉头又蹙紧了一些,“我也没有施虐倾向。”
医生吞了吞,一副“我知道我明白我了解,但我就是不相信”的表情,见顾淮之东西都撂了,被惊了一下,颤巍巍地拎起箱子往套间走,“我去开药。”
惹不起这群公子爷,躲一躲总可以吧?
见人一溜烟没影了,顾淮之的眸子微眯起来,他总不能把人叫回来,逼着对方相信吧。
“咚咚咚——”
“顾总,您再不回去要……”
敲门声和秘书的声音同时响起,然而很快戛然而止。
小秘书咽了咽口水,杵在门口,她怔怔地看着房间内的情景,只觉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成的。
顾淮之按了按额角,眼底的戾气愈来愈盛,他觉得自己要被这点破事折腾得郁结致死。
“你留在这,在她醒过来之前,你想办法把手铐解开。”
小秘书还算淡定,左右每次见到这两位,情景都是花样百出、各种劲爆,她已经快被炸得没感觉了。她姿态平静地应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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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车子飞速驶向大院,外面的警卫打了个敬礼。
顾淮之一进来,就觉得格外地安静,他把外套丢给了对方,随口问了句,“我妈呢?”
“太太在书房呢。”正端着茶预备往书房里送的梅姨朝向他,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
“我拿过去行了。”顾淮之接过来,朝着书房过去了。
程曼青正在那里练字,听到有人直接进来了,眼也不抬,声音淡淡地,“什么习惯?”
顾淮之又半退出去,站在门口象征性地敲了敲,迈进来将茶杯送到桌上,“不是您急着找我吗?”
程曼青“嗯”了一声,问了一句,“你妹妹呢?”
“您自己的宝贝女儿您不清楚吗?估计又跟沈良州搅和在一块,死不了就别管她了。”不提还好,一提顾淮之就来气,“她待在哪儿都不是事,反正不用心,干脆别勉强她了。要不然您自己跟我爸说,我提一句他就拿我生气。”
程曼青摇了摇头,不置一言。
“您是不是看上沈良州了?她这高中还没念完,天天跟着沈良州厮混,孤男寡女,您一点都不担心?”顾淮之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