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的一个普通的下午,后勤处的一个办公室里,一个面白微须,身材笔挺的青年干部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后,打通了一个电话。
“喂,霍主任啊,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我们就搞这个‘忆苦饭’这个事,再仔细谈一谈。”
不一会,食堂主任霍新强满头大汗的赶了过来,恭敬的问道:“林处长,您找我?”
林宗轩示意他先坐在沙发上歇一歇,等到他气息平缓过来,才正色说道:“是啊,老霍,你这个提案我看了,野菜和杂粮好找,但是这野菜团子和杂粮饭啊,偶尔吃一下全当换个口味了,一个月三次,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这几年工人们本来就休假少,平时够劳累的了,再不让他们把油水补足,万一引起大家的不满了怎么办?到时候首先遭殃的,不还是你们食堂。”
“我的林处长哎,这哪是我的主意啊!”
霍主任连连叫屈:“您也不想想,我自从当上这个食堂主任,就跟泥做的木偶似的,连手底下的两个大厨闹矛盾都不敢管,更别说掺和这种事了。
这是李主任的意思,说是在冀省一个机修厂,有个厨子搞的忆苦饭得到了上面的嘉奖,这才让我做出个提案的,要不,您再去跟李主任说一说?”
一听说是李主任提议的,林宗轩顿时皱起了眉头,半响后,他才说道:“行,李主任这两天在忙特殊钢材进厂的事情,等他得闲了,我去找他谈一谈,要是谈不下来,也尽量帮你在量上补一补。”
等到霍新强千恩万谢的离开后,林宗轩才疲惫的取下了眼镜。
他30岁不到就当上了轧钢厂后勤处的副处长,行政等级16级的国家干部,一个月领110。5元的工资,说出去是好听,可实际上,工作上还没有前几年在采购科当科长自由。
这两年,随着轧钢厂的局势逐渐稳定,李主任是越发的独断专行了,后勤处作为他的‘自留地’,更是容不得第二个声音的。
他现在,也只能先熬着了,等到行政等级升到14级后,(60年代后期开始,国家对行政14级干部进行了特殊调整,尽管行政级别未变,但通过发放官方通知,他们可以享受高级干部的待遇)这场风雨差不多也快消退了,到时候可以考虑先行离开轧钢厂。
正在林宗轩思索之际,突然有人急匆匆的冲进了办公室,大喊道:“要生了,要生了。”
“锄子,淡定点,都是要结婚的人了。”
林宗轩轻轻的说了来人一句,然后才问道:“什么要生了?”
王锄组织了一下语言,急切的说道:“宗轩哥,是嫂子要生了,今天嫂子在院里晒太阳,突然感觉肚子疼,我媳妇她们就赶紧把嫂子送医院了,刚进医院羊水就破了,哎,宗轩哥,你别急着跑啊,嫂子没事,你好歹请个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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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林宗轩急匆匆的跑到医院,离老远,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门口等着,看到他后就急忙迎了上来。
林宗轩也顾不得寒暄了,急切的问道:“京茹,我老婆怎么样了?”
“晓萌姐进产房有一个多小时了,林哥你别急,医生都说胎位很正,嫂子身体也很健康,一定没问题的。”
秦京茹带着林宗轩来到了产房门口,林宗轩听着里面的熟悉的呼喊声,迫不及待的就想进去看看,却被林母一把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