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一句:“敢问姑娘是……”
“常季瑶。kuxgyy”
季瑶丢下自己的名字后,便疾步走开了,她并不愿意同碧清有太多的交流,她只想让定王知道,自己也不过是受人所托,至于受何人所托那么她绝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我们走吧。”
不远处,刘珣正负手而立等着她,见到季瑶踩着轻巧的步子走上前,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宠溺道:“好。”
“你想帮祝商是不是?”
走了两步,刘珣却忽然问出这样一句话来,季瑶垂眸看着青石砖造就的地面,老老实实点头道:“是,他帮过我很多,于情于理,我都该力所能及的做些事,更何况这次是他出手帮的谢家,我也不过是和他做的等价交换。”
“我知道他手段通天,可你要知道他是来复仇的,他不是为了党争而站到谁的阵营里去,你一定要看清楚了,他是打着毁灭金陵的目的来的,所以你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刘珣顿住脚步,认真地看着身侧的人,提醒道,“他和你不是同路人,总有一天要站到我们所有人的对立面,你能眼睁睁看着金陵毁在他的手中吗?大宋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朝政,你要这么眼睁睁看着败在他的手中吗?我可以不和定王殿下说起祝商的事,但我希望你可以自己想明白,自己和定王殿下坦白这一切。”
季瑶紧紧咬着下唇,心里很是犹豫,刘珣说的没错,可是……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是祝商帮助了自己,她早就将祝商当成了最好的朋友,如今要她将刀口对准自己的最好的朋友,无论如何她也下不去这手。
“祝商一日不除,金陵就没有一日安稳的日子。”刘珣见她犹豫不决,再次出口。
祝商一日不除,金陵就没有一日安稳的日子……
这句话传入季瑶的脑中,在她脑中不断来回地跌撞,个人的仇恨和国家安危来比,确实是太小了,可是自己和祝商又何尝不是一样的?
她为了家仇恨不得血洗东宫,退一步说,倘若没有党争,而太子注定是继承大统的唯一人选,那么自己这么做又何尝不是在和大宋的安危做抗争?又何尝不是在同全天下的百姓做抗争?
祝商是这样,她是这样,身边的刘珣又何尝不是如此?
季瑶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醒来后得知这些事很是震惊,却因为没有亲身经历的经验,所以这些记忆少了那么一些痛苦。她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听着看着旁人说起那时的事,她自然是气愤之极的,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她的心口却很久没有为此而痛过一回。
她不由得有些心痛从前的那个自己,陷在仇恨的深渊里叫天不灵叫地不应,她一无所有,空有一身的仇恨。
所以现在的季瑶偶尔想过放弃复仇的念头,可是当她清醒过来,看着偌大的常府,看着身边的人,她就觉得无形之中背负了不得不复仇的压力。
很多时候,这像极了一项任务,而非骨子里的挣扎。
“对了,肃王很快就要成亲,就在这个月的十八号。”刘珣提起肃王,声音难得的有些感概,季瑶侧头看去,只见他脸上满是怀念之情。
季瑶被他的情绪传染,当下也很是感慨道:“是啊,没想到我们四个人,孔雀竟然是最早成亲的,一晃数年,每个人的变化都好大。”
听到熟悉的孔雀二字极其自然的从季瑶口中说出,刘珣忽然觉得有些嫉妒,他已经多久没有听到季瑶叫自己白鹿了,多月前他还同白鹿这个称号与季瑶翻脸,今日竟是这般渴望,她能够再喊自己一回白鹿。
“刘珣……”
季瑶的声音打破了刘珣的幻想,他轻轻应了一声,看向季瑶,只听季瑶缓缓道:“你想继承康王府么?”
☆、第一百五十六章东兰受罚
“你想继承康王府吗?”
刘珣听到季瑶这个问题之时很是吃惊,这个问题谢世休不止一次的同自己探讨,他当然清楚怎么做才能继承康王府,也正是因为知道怎么做才能继承康王府,所以他始终拒绝那样的做法。
可是季瑶此刻却提出来了,刘珣看着她这般云淡风轻的神色,不禁沉下脸:“什么意思?”
“皇帝现在不是在怀疑康王府吗?甚至派人盯着康王府,如今孔雀都要成亲了,你的年纪又比孔雀长两岁,照理说你早也该成亲了……”季瑶故作轻松地说着这番话,说到此处还顿了一顿,小心地看向刘珣,对上的却是刘珣一对阴翳的眼睛,不由得吓得心口一抖。
只听刘珣冷冷道:“所以呢?”
“所以……”季瑶一惊,还未从方才那个阴翳的眼神中反应过来,心里惶恐不安,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身旁的那个人忽然侧身拦在自己面前,紧紧抓着自己的胳膊质问道,“你是在告诉我,要我去娶别的女子吗?”
“我……”
“告诉我,是不是?”刘珣浑身散发着瘆人的怒气,遍布血丝的眼中满是愤怒,季瑶从未见过刘珣这样的神情,吓得不禁后退了一步,面前的人却往前走了两步,随后紧紧抓着自己的肩膀,不让自己动弹半分。
季瑶避开他炙热的目光,弱弱道:“我是觉得这场党争争斗没个休止,也不知道结束的时候我们该是怎样一般光景了,或许我永远也等不到嫁给你的日子,你也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至少……至少也要承了这康王府,也算对得起你父亲了。”
“很快,要不了多久,党争便会结束,你担心的这一切都不会存在,到那时你会成为我刘珣的妻子,光明正大迎娶的妻子。”刘珣一句话便反驳了季瑶所有的担心,季瑶见他语气缓和下来,忍不住反驳道,“可是,如果你能早日继承康王府,对于定王也有莫大的帮助,在党争之上也能多几分胜算,有何不可呢?”
“有何不可?”刘珣听到她这话,嘴角生出一抹冷笑,一双炙热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人,一字一顿道,“我来告诉你,为何不可。”
话音未落,滚烫的唇便贴在自己的唇上,季瑶一怔,她看着面前的人心口忍不住动了一回,她清晰地听着自己的心跳毫无章法地跳着,直到面前的人起身,对着自己轻声道:“现在明白了吗?”
季瑶的脸忽然又红了,从耳根子到脸颊,红的吓人,刘珣细心地替她整理鬓角的碎发,带着半是慎重半是警醒的口吻道:“确实,我继承康王府可以帮助定王殿下更好地参与党争,可是你要知道,这个世上很多事情分两种,一种能做一种不能做。就像你一样,明知道有些阴毒的手段可以让自己牢牢掌控大局,但你不是照样没有去做吗?所以以后都不要再说这么任性的话了。”
“好,是我错啦,我同你道歉,以后再也不这么说了。”季瑶被刘珣说的心中羞愧,可是另一方面也很开心,因为刘珣如此坚定的态度让她很是放心。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