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从上到下扫着书架:“昔日同同的藏书堆满了两个大殿。”
聂上校不愧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的一把好手,这种事儿两天时间就顺利接受了,笑道:“好厉害,她每一本都看过吗?”
“基本都看过,”韩非顿了顿,“大部分是竹简木简,很占地方,知识密度远远比不上如今的书。”
“那也不少了。”
韩非点了点头,垫脚,从最上面拿出了一本《韩非子集解》。
清人王先慎做的集解,中华书局出的竖排本,应当就是她抄写的原本。韩非随意翻了几下,看见不少笔记,立即坐到座位上把书架起来,竟然开始认真读了。
聂郁看到名字,有点好笑,又觉得十分奇妙。看了一会儿,他将腿边的两摞书抱开,一本一本地开始归类。
最顶层,中国哲学相关……原着都快放不下了,近代只能放下一层了……好夸张,买书都是一买买全集的……
西方哲学……不对,从时间来,古希腊哲学……教父哲学……近代、德古,哇,德国古典哲学那么多……
现代西哲……梅洛庞蒂是谁……啊,还有法国哲学这个分类?巴迪欧、巴塔耶、巴特勒……怎么还有人研究色情的啊……
同同已经发了那么多论文了啊,好厉害——
聂郁动作一顿。
几个靠在一起的厚本子,书一拿开就自己打开了。
他知道自己不该窥伺,奈何视力实在太好,一眼便清清楚楚。
“亲爱的郁郁,晚上好。
现在是晚上十二点,冬令时,你那里应该是上午十一点。
今天太忙了,上午带两个本科生的讨论,下午去导师家聊论文,一来一回路上就花了两个小时。七点吃完饭,八点锻炼到九点半,收拾完到十点半,开始做过几天的PPT。所以到现在才翻开日记,太晚了,就不多说啦。
最近有点累,梦多得扰人。
很想你。”
聂郁凝视许久,最后轻手轻脚地坐到书柜旁边,将本子抱入怀中。
两圈四十回合,三家赢得或多或少,就宁昭同输得找不着北。
陈承平笑得不行:“说什么来着,还逞强。”
她撑着脸,饶有兴致:“我费心找人一起逗你开心,你还舞到我面前来了。”
“逗我开心?”陈承平看向薛预泽和喻蓝江。
一位财神,一位胎神。
喻蓝江看都没看他,把麻将放进盒子里,薛预泽回视他,略挑了一下漂亮的细眉。
“哎,该怎么说,受宠若惊?”陈承平问。
她低笑一声,点了点桌面:“大件基金,赶紧。”
陈承平把面前的筹码全部挥到她跟前,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几点了,你别熬夜,早点儿睡。”
就她一个人输了,羊毛出在羊身上,也不用花那工夫转账。她一听这话还真打了个哈欠,腰酥腿软地站起来,踢着拖鞋朝书房走:“好。辛苦二位,收拾完了吗?”
韩非和聂郁齐齐抬头,对视一眼,以最快速度迎了上去:“同同——”
她看着满地的书,一如既往的凌乱,甚至因为韩非不小心踢了一脚更凌乱了。
韩非轻咳一声:“翻到一卷上好文章,看出神了。”
聂郁更心虚,一个字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