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便没有别的什么意见了。”尤勇道:“节帅,那我便下去了。”
“尤将军费心了。”李泽站起来送尤勇出门:“虽然与田平已经达成了协议,但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不能让城内在这个时候起了疑心。”
“节帅放心。”尤勇笑道:“该怎么打,还得怎么打,田平自己心中也清楚。”
送走尤勇之后,薛平也终于姗姗来迟,看他的模样,昨晚显然也没怎么睡好,看样子,公孙长明的突如其来的一手,让薛平也是惶恐难安,其实不仅仅是薛平,便是李泽自己,在听到公孙长明坦承之后,也是惊讶不已。
“薛兄,你可来晚了。”李泽笑着与薛平一起进了帐,指了指左侧已经在伏案疾书的公孙长明道:“公孙先生可是已经干了一早上的活儿了,那边的,是你的。”
薛平看向右侧,哪里的案几之上,也堆着一大堆的案卷。
“这是今天要批阅出来的,就劳累公孙先生与薛兄了,你们能作主的,便作主,一个人觉得拿不定主意的,便商量着办,实在无法决断的,再留给我吧。”李泽一挥袖子,笑道:“今天容我抽得浮生半日闲,去后营看看我的妻儿去。”
后营之中,柳如烟跨着战马,舞着长枪,风一般地在空地之上夺驰着,一个个立下的木桩被那柄青色的长枪挑到空中,然后凌空被一一刺爆,一圈下来,校场之上掌声如雷。后营之中,主要安置着伤兵以及大批的工匠,见到夫人如此身手,一个个都是咋舌不已。
翻身下马,将马,枪丢给侍卫,从小蝉手里接过一块帕子,擦了擦汗。“你伤还没有完全好,怎么就出来了?”看着小蝉,柳如烟问道。
壶关之中,与郝猛的那一场搏斗,小蝉断了好几根肋骨,受伤极重。
“燕九的正骨术还有膏药,都是极好的,现在虽然骑不得马,挥不动枪,但给夫人拿拿汗帕子还是没有问题的。”小蝉道。
“自己照料好自己,早点让伤好起来,等到正式开战的时候,我要亲自去宰了朱友贞。”柳如烟咬着牙,恶狠狠地道。
“夫人,谁也想不到会出这样的事情,我看节帅也并没有怪您的意思,您也不必太过于自责,这都多少天了,我都没见您笑过。”看着柳如烟,小蝉有些心疼地道。
“郎君不责怪我,那是他的大度,可是我自己不能当作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如果当时不是我心痒难耐跑到关头上去,而是一直呆在阿娘身边,那些刺客,怎么可能害得了阿娘!”柳如烟垂下了眼睑。
王夫人之死,让她是真正地难过,伤心,自责。虽然这个婆婆有时候很严厉,但对她是真的好。关心呵护备至,比自己的亲娘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这样好的一个人,就因为自己的疏忽就这样一去不返了。
看着柳如烟红了眼眶,小蝉赶紧向一边的抱着小宝宝的乳娘挥了挥手。乳娘马上抱着孩子颠颠地走了过来。
从乳娘手中接过孩子,看着小孩子挥舞着两只小拳头,咿咿呀呀地叫着,柳如烟的心情也总算是好了一些。
“小郎君的饭量可大了,两个乳娘,才勉强能供应得上呢。”小蝉在一边笑道。
怀里的孩子,长得白白胖胖,身量比同大的孩子明显要大上一圈,柳如烟看了一眼两个乳娘,道:“虽然是在军中无法讲究,但乳娘吃的用的,都要选最好的,对了,还要让她们开开心心的,这样才能让我的澹儿吃得更好。”
“夫人尽可放心吧,乳娘一应所需,都是我亲自把关的。那些能吃,哪些不能吃,什么时间要做什么事,我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小蝉道。
两人正自逗弄着孩子,耳边却传来了整齐划一的参见节帅的声音,柳如烟抬头,便看见李泽在李泌等人的陪同之下,正大步向自己走来,顿时眼睛一酸,泪水就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说起来现在她虽然距离李泽并不远,但这么长时间,李泽一直呆在中军,倒是没有到后面来几趟。即便来了,也是来去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