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藏海那孙子在这斗里已经搞过两次幻觉了,他应该不会无聊到同一招用三次,接着我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挺疼,肯定不是幻觉。
那么就是机关或者有鬼,机关还好办一点,万一真的是什么乱七八糟东西作祟就比较难弄,我们现在可没有摸金符,何况不管怎么说这石阶离地也已经挺高的了,打起来会很麻烦。
所幸闷油瓶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他说:“再来一次。”我看他的神色,觉得他好像心里有谱,也就放下心来。
这一次我们走的又比上次快了不少,依然是二百三十级台阶,我们又回到了原点,一般这种情况我应该精神极度崩溃才是,但是很诡异的,我心里还挺有底的,也许是因为闷油瓶在我身边吧。
闷油瓶也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再一次看到那带着缺口台阶的同时,他就已经转过身来对我们道:“是悬魂梯。”
“悬魂梯?那是什么东西?”我问道。
“商周时期留下来的一种机关,利用光感的错觉让人不自觉的走弯路。”闷油瓶极其简略的回答。
“你说明白一点。”小花道,“这样子根本没法理解。”
闷油瓶想了一下,随手在石阶上虚划了一个圆,在某个位置点了一下,道:“这是咱们现在在的位置。悬魂梯的构造并不是我们所认为的那样的一条直线,而是一种极其复杂的图案,整个机关的关键就在于那个缺口,它不是自然的,而是人为的,其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它上面,从而忽略外部的环境产生错觉。”
“我有点明白了。”小花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因为有了那个缺口,我们觉得自己是回到了原点,也就自然而然的认为我们是绕了一个圈,而事实上这个悬魂梯也许是迷宫一样拐来拐去的构造,只是角度的偏差很小,而当我们先入为主的认为我们是在直线前进之后,就会错觉为我们是在一路上行然后莫名的就回到了楼梯的最下端,从而产生鬼打墙的错觉,其实我们走的是一段封闭曲线?”
闷油瓶点了点头:“是,而且台阶的坡度和左右的倾斜程度都可以让人产生错觉,这很好做到。”
“等一下。”我出声打断,“就算你俩说的没错,这是悬魂梯,可是一个封闭曲线咱们不还是找不到出去的路么,只能证明这不是什么重合空间而已。”
闷油瓶道:“悬魂梯的四周修有极其隐蔽的岔路,是真正的出口,与歧路也许只有一步之差,每个悬魂梯的构造都不同,非常复杂,但总是根据周易八卦,河图洛书演化出来的,只要它是悬魂梯,我就能算出来暗道的位置。”说完他就闭起眼睛,估计是开始心算,手时不时还在台阶上写写画画,我们当然也不敢打扰他。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闷油瓶才站起身,道:“你们跟好我,后面搭着前面人的肩膀,不要睁眼,视觉只会产生错觉。”
当下我们像小时候玩拉火车那么前进,我不自觉的就开始数台阶数,到二百二十的时候,闷油瓶忽然就停了下来,我一下觉得有点奇怪,一睁眼,只见闷油瓶定定的盯着自己的脚下,我心中一凛,凑过去一看,那台阶上赫然有一个小小的缺口。
我一刹那就有点蒙,他妈的怎么可能,闷油瓶不可能会算错,但就算是二百三十的死循环,这也还差着十级呢,搞什么啊,闷油瓶的脸色也很阴沉,他伸手管黑豹子要了一根荧光棒,掰亮了以后就手扔在了台阶上,道:“再来一次。”
我们再一次像刚才一样前进,我心里却紧张了许多,等到二百一十级的时候,我实在是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景物的瞬间,我的冷汗一下就湿透了衣襟。
闷油瓶脚下的台阶上,有一根绿幽幽的荧光棒。
【八十五】
那荧光棒绿幽幽的仿佛是冰冷的嘲笑,我们五个都呆在了原地,我只感觉一股冷意直入骨髓。
没错,我们脱离了“鬼打墙”的死循环,可是却陷入了更为恐怖诡秘的境地。
二百三十,二百二十,二百一十,不同的台阶数,三次我们都回到了相同的地方,而且至少有两次我们走的是同样的路。
难道是台阶在变少。
这么想着,我不禁突然打了个寒颤,就听黑豹子忽然道:“我再去走一次。”
“你疯了?”小花道,“想死你就去,我不拦着。”
“花爷,我是认真的。”黑豹子道,“就一次,最多二百三十级台阶,没看到你们我自己会往回返,我带根登山索,不会出事的。”
小花冷笑了一下:“你以为登山索是不死药么,这地方这么复杂诡异,一个人下去太危险了。”
黑豹子淡淡一笑:“路我已经记住了,这里没有粽子,一个人和一群人没有区别,何况呆在原地也不过是等死。”
小花哑了一会儿,终于勉强勾了一下嘴角好像是在笑:“我他妈好像最近变娘了,办点事都思前想后婆婆妈妈的。你去吧,小心点儿。”说着,他取出登山索,给黑豹子绑上,让他把一段拿在手里,自己拿着绳盘。黑豹子走上了前面的阶梯,很快的便隐没在了黑暗中。
我和闷油瓶冲着黑豹子走去的方向,小花和黑眼镜则跟我们背靠着背站在一起等黑豹子,就听黑眼镜道:“花爷,别想那么多了,黑豹子不会有事,你也没变。”
小花苦笑了一下:“算了吧你,三个月前的我要是看到现在我这样子,非说现在的我磨叽不可。”
黑眼镜轻笑道:“那说明花爷变得有人情味了,不是坏事嘛。”
“去你大爷的吧。”小花道:“我这圈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人情味我还是直接一头撞死比较好。”
黑眼镜竟然像摸小猫那样顺了顺小花的头发,小花躲了一下没躲开,黑眼镜低笑道:“对那些闲杂人等,花爷想怎样都没关系,可是对在乎自己自己又在乎的人,我就不用说了,小三爷、黑豹子、包括哑巴,花爷还是有人情味儿一些可爱哟。”
“你他妈再用那些娘里娘气的词儿形容我,我现在就给你一脚从这儿踹下去,包你从瞎子变虾酱。”小花冷冷道,可虽然语气凶,他确实没有一点急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