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这样做?”梵天把领结递给简之,接着从背后搂住他,双手搭在他的小腹上,一副舍不得他出门的样子。
“安皇的面子能不给吗?”简之动作娴熟地系上领结,对镜子里的梵天道。
昨天晚上,安英曜给简之发来了一份简短的演讲稿,让简之以他未婚妻的身份,第二天跟他一同出席保守党的活动。
简之自然不会去,连消息都懒得回,不过从安英曜没有给他打电话这一点来看,安英曜应该也并未指望他去,只是象征性地提了一提。
然而在临睡前,安皇的一通电话让简之改变了主意。
“我知道英曜有些事做得不对,没有教育好他是我的责任。”
安皇一开口,简之就料到这通电话的目的是给安英曜求情。
“说来也是怪我,十几二十岁是价值观定型的时期,我却疏于管教,没有当好一个父亲。”
简之也不好说什么,他知道自从梵雨死后,安皇就无心国事,更别说教导安英曜如何当好下一任安皇,因此这七年安英曜的“妖魔化”生长,确实跟安皇也脱不了干系。
“我原本想保持中立,不干涉任何一方,但这次英曜是错上加错,我要是再不出面,恐怕……”
安皇的中立态度,简之早在校庆那天就已发现。
作为皇室的最高领袖,他不支持保守党,但也不会给自由党提供帮助。
不过非要说的话,在安英曜生日宴那天,安皇提醒简之不要出阳台、出了阳台直接回家,也算是在暗中帮助简之,只不过最后简之还是被安英曜逮住了罢了。
所以现在安皇反过来想要帮助自己的儿子,简之也没有任何立场去怪他。
“我希望你们能给英曜一次机会,让他改过自新。”
也就是说,不要置安英曜于死地,给皇室留点颜面。
和安皇挂断电话之后,简之和梵天又同自由党派人士开会开到了半夜两三点。
林欣莉的意思是不要管安皇,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无论这事会给皇室造成什么影响,都只能怪安英曜自己。
但是简之却不怎么赞同。
“我说一个观点,你们看对不对。”简之举着手机,对摄像头说道,“我觉得安皇他明确地知道我们要做什么。”
安皇会在这个时间点找上简之,还说安英曜“错上加错”,很显然是知道自由党明天会有什么大动作。
简之的这个观点没有人反驳,他又继续道:“安皇可以有各种手段阻止我们搞安英曜,但是他却选择来向我求情,这说明他的观念还是不干涉,只是希望我们做得不要太过火。”
简之说到这里,见视频会议里的人都在思考,没有开口,便进一步解释道:“也就是说他也希望安英曜能吃点苦头,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不然他完全可以利用手中的资源来保护安英曜。”
“我倒觉得他不一定能阻止我们。”林欣莉收起沉思的表情,“现在距离我们爆料不到十二小时,可能他已经没有办法,所以才找上了你。”
“有一个重点我们不能忽视,安皇可比安英曜要厉害得多。”简之道,“安英曜甚至连梵天的真实身份都无法查清,而安皇却连我们的计划都知道,这说明父子俩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
安皇毕竟做了二十多年皇帝,而安英曜才刚毕业一年,还未继承皇位,两人的差距可想而知。
“话说回来,你确定他清楚地知道我们的计划,而不是只听到了一点风声?”林欣莉问。
“安皇的确没有和我把话挑明。”简之实话实说道。
成年人谈事情就是这样,不会轻易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
“那不就完了,说不定他根本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自然也谈不上怎么阻止了。”林欣莉道。
“你别忘了,他不阻止我们,但是可以阻止安英曜。”简之一针见血地指出,“他可以告诉安英曜他所掌握的所有信息,让安英曜取消明天的演讲,说不定还可以让安英曜主动承认错误,这样一来我们的拳头就打到了棉花上。”
林欣莉不吭声了,简之又道:“照我看,安皇虽然秉持中立的态度,但实际上是在帮助自由党。”
“此话怎讲?”会议里的其他人不约而同地问道。
“安皇打从一开始就知道梵天在做什么,他如果早就插手,自由党和同盟会能发展成今天这样吗?”简之发出了一记灵魂拷问。
会议里的人同时陷入了沉思,简之又道:“明天的事情也是一样,安皇不干涉、不插手,就是在帮助我们,但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不可能让安英曜摔得太惨。”
视频里好几个人都点了点头,简之呼了口气,最后总结道:“所以我认为我们不能不顾安皇,反而应该重视他的意思,他给我们留了余地,如果我们再咄咄逼人,事情会如何发展还真不好说。”
简之的意见没有人反对,不过一直在简之身后当背景板的梵天却突然变成了“众矢之的”。
林欣莉:“姓梵的,我们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