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在很早以前,贾家就已经很少接到簪花帖了,贾元春在家的时候,更是一年也只礼貌性地接到过亲戚家的帖子一次两次,档次还不怎么高,对比之下,现在的荣国侯府反而是多的了。甚至因为三位公主殿下每次都会送帖子来,加上张家和梁家的关系,加上颜家那位颜师对贾清的看重,使得跟儒家有关的那些大儒家里举办簪花会,也会送帖子过来,反而显得贾家的女儿贵重起来。
所以贾母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贾家的其他人也没有发现这两年其余的官宦人家对他们家的排斥。因为这种排斥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存在了。
贾家人普遍认为,只要他们跟皇家搭上了关系,自然是不愁前程,也不愁没有人追捧。
这种认知让他们在面对礼部侍郎和鸿胪寺卿的时候。态度就显得不怎么好了。贾赦也就罢了,他还有几分自知之明,但是贾政就不同了。
就拿依附来说罢。世人都知道,贾家的女孩远赴边关救了贾赦贾琏父子不说,还救了长乐公主,因此贾玖贾清两个经常得到宫里的邀请、去宫里小住,就连皇帝。也多有赏赐。那个时候。就有不少人拿着铺子、土地过来依附,只不过,贾赦听从了女儿的分析和建议。都一一婉拒了——他的事情不少,每年添置的族产、祖业就要花费许多精力,所以听女儿说了被人依附之后的麻烦之后,他立刻摇了头。他已经给弟弟做了许多年的替罪羊。好容易才撕撸开,现在哪里会愿意给外人做什么替罪羊、挡箭牌?所以。贾赦只接受了别人的贺礼,求依附的庄子、房子、铺子、地,贾赦一样都没有接受。
倒是贾政,自打贾元春成了妃子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就有那消息灵通的人,立刻给贾政送来了庄子、房子、铺子、地,也不知道贾政是怎么想的。反正他没有摇头,王夫人也受得心安理得。
就跟原著里。王熙凤就曾经说过,在他接手贾家之前,王夫人就没少做包揽诉讼、放高利贷这类事情。要知道,邢夫人才是贾赦的妻子,是荣国府里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又以贪财闻名。如果邢夫人有心,他当然也可以放印子钱、包揽诉讼。可邢夫人却没有这么做。由此可见,不是邢夫人没有掉进钱眼里面,便是贾赦拘着邢夫人、不许邢夫人做这种事情。
也由此可见,贾赦与贾政兄弟两个最大的不同。
贾赦有几分自知之明,贾政,没有。
在面对着礼部侍郎和鸿胪寺卿的时候,这兄弟两个的态度就成了鲜明的对比。贾赦是正经的国侯,是这座华丽巍峨的荣国侯府的真正主人,可是他在面对礼部侍郎和鸿胪寺卿的时候很客气,即便对方明显是礼节性的礼貌,他依旧非常客气,礼数周到,也非常听话。
反倒是贾政,因为贾元春成了皇妃,又抖了起来,摆出了端方正直、谦恭厚道的嘴脸出来,今日这么重要的事,他不请自来,显然是以为自己也有这个权力过问此事的。却不知道他这副对着礼部侍郎和鸿胪寺卿也是我们是一路人的模样,可把这两位大人给恶心坏了。
贾政对外宣扬自己喜好读书,可是喜欢读书之人,却一不知尊卑,住着国公才能够住的荣禧堂,二不孝父母,让年迈的老母亲为他背黑锅,也不曾有过什么功名,在两位大人看来,就是同处一室,也是对他们莫大的侮辱。
只不过,礼部侍郎也好,鸿胪寺卿也好,他们能够爬到如今的地位,成为礼部和鸿胪寺实际上的掌权者,这两位的心机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至少,礼部侍郎不会在这个时候发火,但是他回到部里,是不是对贾元春的册封进谏君王,那就两回事情了。要知道,宫妃的册封礼,也是要经过礼部的。
至于鸿胪寺卿,他的责任是处理外藩之事,而且跟他们这样正统文人,根本不会在这个时候发作贾政,那是给对方面子、落自己的脸面。但是,回头他会不会跟皇帝打小报告,说贾政闹事儿、妨碍公务,那就两说了。
对于贾政,这两位可腻歪坏了,原来因为出身和家庭的关系还对贾赦贾玖父女怀着几分负面情绪,如今这负面情绪倒是都往贾政那边去了,连宫里还没有正式举行册封礼的贾元春也得了坏印象。
礼部侍郎道:“哎呀,贾郡君。您想必也看到了,这碎岛不好惹,如今我们大齐也惹不起。所以,除了满足对方的要求,我们别无他法……”
虽然说五国并立,但是大齐也是泱泱大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胆敢掐着大齐的脖子如此威胁了。可是礼部侍郎也知道,一个不小心,两国交恶,对方一旦使出杀手锏,这个损失。大齐担负不起呀。
贾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好容易稳定了情绪,又对礼部侍郎和鸿胪寺卿行了礼,方才道:“大人,为万岁分忧,乃是我大齐每一位臣民的职责所在。朝廷既然有用到小女子的地方,小女子当然责无旁贷。只是。小女子有些担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怕有人因此大作文章,算计小女子的家人。也让小女子的努力付诸一炬。小女子最重要的便是自己的家人,所以,还请大人多多担待。”
贾玖说一句,这位胖胖的笑弥勒一般的礼部侍郎便重重地点一个头。
眼下。朝廷需要贾玖做事,他当然不介意给贾玖一点面子。哪怕是表面上的礼数。
“哎呀,那是自然,作为儿女,这是起码的孝道。贾郡君。请你放心,此事,万岁心中也是有数的。”
贾玖笑道:“大人这么说。那真是最好不过了。说起来,小女子虽然托庇道门。可对很多事情,依旧是一抹黑。就跟这碎岛王傅说的那样,当初跟道门达成约定的便是他们,只是此事,小女子之前一无所知,不知道大人能否为小女子解惑,也让小女子心里有个准备。”
胖胖的礼部侍郎大人笑呵呵地道:“哎呀哎呀,原来如此。其实这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如果不是这碎岛态度强硬、实力雄厚,又入住鸿胪寺驿馆一年有余,只怕本官今日还真答不上郡君的问题。至于这件事情么,哎呀,还是让我们的鸿胪寺卿解大人与郡君相加细说罢。”
鸿胪寺卿微微对着礼部侍郎点了个头,以示谦逊,这才对贾玖道:“贾郡君,此事本官所知不多,世间流传就更少,若是郡君前往玉清山求教,也许会得到更多更详实的答案。即便是本官,也只知道,当初道门与碎岛之人先后战了数场,从第一场到最后达成协议,时间跨度超过了百年。据说,道门许多高人也因此而陨落,至于碎岛,为何会退兵,具体原因不得而知。毕竟,对方的玄舸飘浮在天上,光这一点就差不多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常人想登上他们的玄舸都是一个难题,更不要说占据了上风了。”
“原来如此。”
“是的。之前本官也非常疑惑,更惊讶对方居然要求以正式的礼节要求礼部与鸿胪寺安排今日之事。不过,现在本官稍稍有点眉目了。也许就是他们碎岛王权争斗,迫使他们不得不退兵回防。关于此事,本官之后会跟朝廷一一报备。”
连道门全体出动,还赔上那么多的人,都没能顶住这个碎岛的攻击。若是真的打起来,大齐会是对方的对手么?
形势逼人,不得不低头啊。
“报备么?”贾玖道,“那么请问大人,此事会对我们家造成何等影响。”
鸿胪寺卿定定地望着贾玖,好一会儿到:“贾郡君,此事最后还是需要陛下圣裁,身为臣子,本官不敢揣度圣意。”
在这种事情上,鸿胪寺卿才不会多嘴呢。如果让人说他私底下揣摩圣意,对他和他的家族都不是一件好事儿。
能够爬到如今的地位,甚至至今还屹立不倒、不曾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