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过半,月上中天。
寂静的村落里,家家户户大门紧闭,没有一丝声响。而本该睡得香甜的南宫霖却蓦然睁眼,悄然起身。他借着不亮的月色,看见酒儿趴在桌上睡得很不舒服,于是走过去把她抱起轻轻放在床上,而自己却走出了房门。
农家小院中央,竟也站着一个人,梅姐的相公。
他见南宫霖出来,紧了紧拳头,压着嗓子问道:“你是什么人?”
南宫霖见状,不慌不忙,抬眼反问:“你又是什么人?”
第十七章 往日欢
翌日天蒙蒙亮,小小村落里公鸡的打鸣声此起彼伏,酒儿被扰醒,还未睁眼便感觉到自己身下是软软的床铺。她一下张开眸子,有些慌乱地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
“醒了?”
南宫霖不知何时已经起身,静静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随口一问。
酒儿惊愕:“公子你……我怎么会……”
南宫霖站起来,轻瞥她一眼:“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子,睡相奇差,还磨牙打呼。扰得我一宿没阖眼。”
“真的么?”酒儿眉心紧皱一团,自言自语地说道:“我没有打呼的毛病呀……”
南宫霖此时已经完全好了,昨日被蜜蜂蛰过的地方也消了肿,他拍拍衣裳就抬脚出门:“我们回城。”
这么早?天上星星还没完全落下去呢!
酒儿赶紧下床穿好鞋,随手拢了拢头发,三两步跟了出去。只见主人家的寝房还紧紧关着,想必梅姐和她相公还未起身。
“公子公子,”酒儿追上南宫霖,小声地问:“我们就这样不告而别,会不会不太好?”
“你不想走就留在这里。”
南宫霖一脸冷傲,扔下一句话给酒儿,转眼就出了院子。酒儿无奈,只得追了上去,最后她上马的时候还回头看了眼梅姐的屋子,依然是静悄悄的。
若是以后还有机会到这里来,她一定要好好谢谢梅姐,给她的小宝宝做些小衣服拿过来。
奔霄在外面待了一晚,鬃毛和马鞍上都是露水,酒儿坐上去觉得有些凉冰冰的,加上现在天色尚早,气温还有些低,于是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
南宫霖对她这种状况很是不满,嗤之以鼻:“娇气。”
酒儿有些不好意思,她从小身体不错,很少有个头疼脑热的,这次应该是真的被冷到了。她揉揉鼻头说道:“呵呵,可能昨天受凉了……”
南宫霖看她神色恹恹,又想起昨晚上她趴在桌上睡觉的情形,不禁生出几分怜惜。
这个小女人,表面上甜美温顺,可是骨子里却带着股说不出来的韧劲。
酒儿本来是跨坐在马背上,南宫霖忽然一臂抱住她,让她环过一条腿,改为侧坐在前,然后自己身子往前贴了贴,把人揽进怀里。
“冷就靠着我,待会儿跑起来风更大。”
吆喝一声,扬鞭一抽,奔霄便撒蹄狂奔起来。猎猎冷风扑面而来,酒儿有些睁不开眼,不觉往南宫霖怀里缩了缩,一路颠簸得厉害,她过一会儿便伸手搂住南宫霖的腰,稳住身子。
南宫霖微微低头,看见酒儿一脸乖巧模样,唇角挂上一抹笑纹。
日出东隅,照见西途。
约莫一个时辰以后,南宫霖带着酒儿走上了官道。官道宽阔且平整,路上也有为数不多的行人,酒儿从南宫霖的怀里脱离出来,仰头问道:“公子您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南宫霖昨晚没睡,神色有些疲惫,他闻言眼神依旧直视前方:“你想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