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W[!3顾修远带着苏颜离开,阿姨利落地打扫了客房,像是不想留下一点苏颜的痕迹。连着折腾几天,纪舒语真的困倦极了,可迷迷糊糊的又怎么都睡不安稳。在梦中惊醒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顾修远却没有回来。原来,他不是送苏颜离开,而是和苏颜一起离开了。家里空荡荡的,这种致命的熟悉感,让她惊慌。是不是,从今以后,这里又会变得和当初一样了…………“小姐,吃点东西吧。”
阿姨出声。晚餐已经热了三次了。原本她还想,等先生回来,小姐就不会吃不好睡不好了,可怎么先生现在回来情况反而更糟了呢!“我晚一会儿在吃。”
她扯出一丝安抚的笑容。“我等会要洗澡,得先把头发洗一下,我手不方便,你一会儿来帮我。”
“哎,好。”
听她要吃饭,阿姨忙不迭地点头。“那我先下去把饭热上就来。”
纪舒语笑着点头。从小到大,关心她的人不多,所以对真的关心自己的人,她总是无法拒绝她们的好意。……阿姨下楼,纪舒语走进浴室,先自己调好水温,把头发打湿。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自理能力不错的人,可是她好像是高估了自己,才打出泡沫,泡泡就随着水流进眼睛里。她艰难地抓着洗手盆,有些慌乱地打开水龙头冲洗,听见脚步声急忙喊:“阿姨,快来帮我一下,泡沫流进眼睛里了。”
脚步声靠近,她急忙伸手:“快把毛巾给我,眼睛好疼。”
她伸手摸索,没摸到毛巾,手腕就宽大手掌被抓住。纪舒语一惊,睁眼睛。只是一眼,立马被泡沫刺激得流出眼泪。毛巾递到她手里,纪舒语接过,胡乱地擦擦被刺激得受不了的眼睛,然后站直身体。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她满眼震惊。他怎么回来了?!他不是和苏颜一起离开了吗!顾修远看着震惊的纪舒语,她这是什么表情,他回来是什么让人惊讶的事情吗?“手受伤了不能沾水,不知道吗?”
他微微拧眉,不满意她不好好照顾自己。他开口第一句话是这个是纪舒语没想到的。如果是以前还好,可现在……她看看自己的手,然后无所谓道:“其实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手上的烫伤又红又肿,她居然说是小伤?!他的手指收紧了几分。纪舒语想要抽手,却没能挣脱他宽大的手掌。受伤的手被他抓痛过两次,她已经有阴影了,所以也没有执意挣脱。“放开我。”
她淡淡道。察觉到她的抗拒,顾修远吸口气缓声道。“我帮你。”
浴室的地面都是泡沫,担心她滑倒,顾修远没去拿椅子,而是直接将她按坐在马桶盖上。他摘下腕表,解开袖扣,然后挽起衣袖,露出线条结实、漂亮的小臂。分明是简单、随意的动作,放在他身上,却显得那样优雅、矜贵。纪舒语及时打住脑子里的想法,微微把脸偏到一边,不许自己沉迷。……顾修远做好准备,垂眸便看见她将脸撇到一边。她蝶翼般的睫毛轻颤着,他看不见她眼底的情绪,可她紧握的手却出卖了她的紧张。结婚两年了……不!算起来,他们认识已经有十四年了。好像每次和他在一起,她都局促又紧张,即便现在他们已经结婚,有了亲密无间的关系。亲密无间……纪舒语的湿发垂在衣肩上,白色的睡衣被打湿大片,透出肌肤的颜色,顾修远这么站着,眼下的风光,一览无余。他喉结微动,然后撇开视线。气氛突然有些尴尬,纪舒语察觉到他细微的变化,有些局促地用手中的毛巾遮挡自己。“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
“如果可以,会弄这么狼狈?”
他淡淡地质疑着,然后伸出长臂,抓过浴巾围住她。顾修远勉强压下躁动的不适,然后一点点揉着她头上的泡沫。他修长的手指穿过发丝,轻柔地抚过她的头皮,纪舒语悄悄抓紧衣摆,心跳乱成一团。两人的婚姻,从名义到打破关系,到因为误会而冷冻成冰,再到一点点缓和。可不管是哪个阶段,他也未曾做过这样的事情,何况这两天她们的状况这样多。“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给她一点温柔,一点甜头,让她同意给苏颜输血?手紧张地攥着,她紧紧盯着他的神情,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他点头说“嗯。”
看穿她的心思,顾修远皱眉。“你在想什么?”
她受伤,他作为丈夫帮个忙,她就这么会怀疑他的?除了奶奶,还没人有过这个待遇呢!这丫头……看出他的不悦,纪舒语抿唇。她只是在想,矜贵如顾修远,向来都是被别人服务着的,什么时候这样温柔贴心了?以他们目前的关系……,除了为了苏颜,她想不到其他了。“医院的事情,是我误会了。”
纪舒语猛然抬头。这句话,算是表达歉意?可他的眼底平静无波,好像“歉意”的话只是随口一说。是啊,他怎么会真的觉得歉意呢!只是个误会了她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没关系。”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对她的误会又岂止这一点。洗好头发,顾修远帮她用毛巾包起来。“一个人可以吗?”
“……”“阿姨说你要洗澡。”
他面不改色。“一个人可以?”
纪舒语忽然抓到了一丝苗头。她就说阿姨怎么这么久没上来,所以是被他拦住了?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纪舒语也不想再猜,只点头表示可以,“我去客卧洗,你也处理一下吧!”
她抓紧浴巾起身走开,独留空气里淡淡的香味。那不是她常用的洗发水的味道,像是他喜欢的那种……体香。顾修远呼吸微滞,松松领带,将浴室的门关起来…………从浴室出来,顾修远习惯性地伸手,却发现门旁的椅子上并没如以往般放着衣服。他眸光微沉,然后自己走进衣帽间。纪舒语学服装设计,他的衣服平时都是她打理、搭配的。他懒得自己去选,随手选了套家居服换上。浴后清凉,他的脑子也清醒了几分。走到阳台点燃一支烟,沉思许久才拨通母亲的电话。“你说的事,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