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付出,后得到。”龙头悠然道:“放心吧,你收获的季节不会太远了。”
林熠冷笑道:“我只晓得按照阁下一步步的精心安排,我已经荣幸地成为被剁成肉泥,也不足以为正道精英抵命的魔头。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收获?“
“黎明前,总是最黑暗的时刻。”龙头从容道:“你知道目下最好的法子是什么?”
林熠嘿道:“我正想请教高明?”
龙头回答道:“很简单,把你所有的敌人都踩到脚下,让所有的人都顺从你的意志,天下都是你的,类似的小事情还用考虑么?”
林熠呼出一口气道:“这是阁下的梦想?与我有关系么?”
“你错了,”龙头摇摇头,说道:“我的梦想,是帮助你成为我梦想中的人。”
林熠笑了起来,好像很奇怪龙头的伟大与慷慨,问道:“你的目的不是《云篆天策》么?”
龙头平静道:“所以我才说,各取所需。我能给你的,就是这天下至尊的宝座!”
“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林熠道:“我不怀疑阁下的能力,甚至可以相信你的诚意。但你又怎能肯定这就是我想要的?”
“林显的儿子,血液里流淌的东西永远不会改变!”龙头道:“当你举起破日大光明弓的一刻,我已能确定这便是你的宿命。”
林熠深深吸了口气,对视龙头徐徐道:“你早已晓得我的身世?”
然而龙头为什么会知道,林熠却无从判断。
这个秘密,在他的印象里,只有东帝释青衍和容若蝶清楚,或许雨抱朴和已死的岑婆婆也是知情者,可是龙头为什么会知道?从哪里知道?
盛夏的暑气不知不觉从屋子里消退,林熠竟觉得有些冷。
“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称作秘密。”龙头道:“我可以容许一个人隐瞒我,却绝不会容忍任何人欺骗我。因此有些事我宁可先说出来,以免你用谎话来挑战我的信心,让我失望。”
“这么说,截止目前我好像还没有令阁下失望。”林熠恢复了镇定,说道。
龙头颔首道:“非但没有令我失望,相反我对你的表现十分满意,所以,我要帮你再取得另外一样对你至关重要的东西。”
“那又会是什么,我很好奇。”林熠问道,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孔雀冥王面具!”龙头道。
林熠的心一震,眼睛彷佛也一下子亮了起来,说道:“的确是件好东西。”
“好东西往往拿起来都会很扎手。”龙头微笑道:“尤其是孔雀冥王面具,因为它如今正掌握在巫圣云洗尘的手里。”
“果然很扎手。”林熠也笑道:“不过你既然提出来了,就一定早有了对策,是么?”
龙头欣赏道:“在我们对付云洗尘之前,你还必须先往西冥一行。”
“西冥?”林熠露出思索之色,讶异道:“那是什么地方,我从未听说过。”
“这不奇怪。”龙头道:“但你总该听说过一百多年前,冥教内部发生过的一次大战,也就是他们所谓的”圣战“。”
“我听到一些有关的传闻。”林熠回答道:“据说,当时冥教内部逐渐分化为新旧两派,起先是由于对教义的理解不同而引发冲突,到后来却演变成一场争夺权利的内讧。但是,旧派不是早已败亡,冥教也重归一统了么?”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哪有那么容易?”
龙头道:“旧派的残余不过是向西退却,暂时销声匿迹了而已,事实上一百多年来,他们始终蛰伏在冥教千年前起源的圣地”雍野“,退隐不出,却从没放弃夺回冥教控制大权的企图。”
“这就是你所说的”西冥“来由了?”
林熠思忖道:“我去那里作什么?”
“旧派败退时,不仅带走了大量冥教珍贵经书秘典,也令其近三成的心法绝学从此在新派失传。”
龙头回答说:“更加重要的是,他们占据的雍野乃是冥教至高圣地,供奉着开宗教主的肉身遗骸,以及数以千计的先贤石刻壁画。这些,都令东冥垂涎不已。”
林熠问道:“那为何东冥当时不一鼓作气荡平雍野,将西冥斩草除根?”
龙头笑道:“云洗尘早想这么做了,可惜雍野拥有”四帝玄皇阵“的庇护,凭借此阵,西冥才能僻居一隅,与云洗尘分庭抗礼至今。”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据我得到的情报,云洗尘继任冥教教主之位后,曾先后两次秘密前往雍野,与西冥和谈,可每次的结果都是不欢而散。近日,他又派出了新的和谈使节,第三次前往雍野。”
林熠皱眉道:“如果云洗尘本人都无济于事,他派去的使节又怎能成功?”
“天下事,”龙头解释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循环往复而已。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一次,云洗尘遣去的全权使节,是一位名叫容若蝶的少女,似乎是东帝释青衍的嫡传弟子,随行的副使,是云洗尘的大弟子血魔仇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