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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们露出了憎恶之色。
大概没有什么能比承受了卡乌奢侍者魔力的兽人更为恶心的了——兽人原本就像是一只直立起来的野兽,而且是生有疾病的野兽,层层累积的疮疤与脓疱隐藏在浓密的毛下面,面孔与脖子上生着肉瘤,耳朵与鼻子上覆盖着粗硬的短毛,他们的眼睛虽然锐利,看上去却都是混沌一片,雌性兽人与雄性兽人的生殖器官都不加遮掩——甚至会特意显露出来,那些褶皱与粘膜所散出来的腥臭味是诸多生物或尸体中最为凶猛并持续时间最长的一种。
卡乌奢侍者的魔力呈现在勇士与领身上的外在形式就是让他们除了丑陋之外更增添了一份可怖,而且这种改变即便是魔力耗尽之后也无法令得这些盲目的信徒恢复原状,当然,兽人们认为这是神祗所赐予的恩宠——就在丹佛完成了他的召唤后,格什的侄儿开始了他的变化,但因为他承受的魔力是所有勇士中最多的,他的变化反而是最后结束的——其他的兽人可以说是飞快地完成了属于自己的那部分,一个兽人的双臂伸长,爪子变大,指甲拖在地上出如同金属交错一般的声音,而他的脊背上生出了蝙蝠才有的肉翼;另一个兽人有了一对强健有力的后腿,他的前臂缩小,却又从肩膀和肋骨位置伸出了两对手臂,脑袋则像是拉长了一样的前伸;第三个兽人伏下身体,他的头颅变大,眼睛变小,毛变得蓬松坚硬,竖起来的时候就像是利箭——他们的上下颚都被大幅度地拓展,牙齿增多增大,变得尖利。
生出了翅膀的兽人兴奋地仰天大叫,呼地一声就飞向了暗沉的天空,这双翅膀是新生的,但他使用它的时候就像是它原先的主人那样熟悉轻易——他狂笑着自上而下地扑向一个正在施放一个连环闪电法术的精灵法师,凯瑞本翻滚着,从一个兽人的尸体上拔下利箭,搭上弓射了出去,秘银箭头如同流星一般地闪烁——袭击法师的兽人敏捷地扬起灰黑色遍布血管与粘液的翅膀,他被射中了,但只是被射中了,那双看似单薄实质上却如同龙皮一般坚韧的肉翼紧紧地夹住了那枚箭头,没有再让它深入或是贯穿,精灵法师被卷缩成一团的兽人猛地从空中撞了下去,他摔倒在地上,法术被打断,当他正预备站起来继续的时候,某样东西重重地推了他的脊背,法师被迫重新扑回到地上,然后他看见了凯瑞本的“银冠”与“星光”,而在凯瑞本身前是挥舞着三对手臂的兽人。
那个兽人只需轻轻跳跃就能越过近十尺的距离,并且落地悄寂无声,他向凯瑞本张开嘴巴,桃红色的舌头几乎有他的身体的三分之一那么长,它原本应当属于一只龙属大蜥蜴(也就是那些习惯生活在巨龙周遭的蜥蜴,既是巨龙的食物也是它的看守,商人们常用它的皮来冒充龙皮),尖端就像一根空心针,连接着它的毒囊藏在它的舌头下面,那条舌头猛地刺向凯瑞本,快得就连精灵也只能找寻到它的残影。
凯瑞本将“银冠”移动到他的鼻子前面,而后他听到了“叮”的一声,感谢他的经验与本能所赋予他的直觉,毒液喷洒在“银冠”的刃面上,只有针尖大小的一点穿过了游侠心爱武器的防守,溅上他的面颊,带来如同火焰烧灼般的疼痛,幸而对于精灵们来说,物质界的大多毒素都效用不彰,它只带来了一阵短短的眩晕,凯瑞本身后的法师终于完成了他的法术。
闪电照亮了蜥蜴兽人的脸,他的脸上爬满了暗红的鳞片,闪电令得它们焦黑一片。
然后凯瑞本听见了精灵的惊叫声,那个比起同伴来像是只多了些毛茸茸的兽人有力地收缩着肌肉,投射出那些变异的毛,它们就像是一根被扩大了百倍的缝衣针,刺穿了精灵们的脸,手臂和腿,最为严重的一个被刺穿了眼球,灰色的毛尖端在被鲜血浸润后迅地折弯,形成一个倒钩,一些兽人正围拢上去,想要乘着精灵们因为受伤而被虚弱的时候用锤子砸破他们的头。
依然漂浮在空中的克瑞玛尔也看到了,他投掷出一道火焰,火焰穿过兽人与精灵之间,几个莽撞的兽人以为自己能够凭借着浸透雪水的皮毛穿透这道火焰,结果却被法师的元素灵仆所喷吐出来的高热丝线缠绕与捆绑,他们随即烧了起来,猛烈的就像是由凝固的油脂粘合而成的。
火元素蜘蛛满意地敲打了一下自己的螯肢。
有翅兽人找到了克瑞玛尔,他拍打着翅膀,将双爪收入胸膛,一边狂热地摩擦着他的利齿,向卡乌奢起誓,他这次绝对不会再错失自己的猎物,他收起翅膀,鬼祟地绕过一块突出的岩石,注视着施法者的脊背,他渴望并想象着自己是如何按住那单薄脆嫩的肩膀,低下头去慢条斯理地将惊慌失措的猎物的脖子咬断,痛饮滚热的鲜血与一同流淌出的痛苦与绝望。
他没能得到如愿以偿,在他重又飞起的那一瞬间,一只爪子攫住了他,他的肉翼被撕了下来,身体则被粗鲁地咬碎成块囫囵吞下。
抓住与吞吃同类的是一个怪物,一个畸形的奇美拉,综合着盘羊、狮子与毒蛇三种凶悍生物的特征,顶着一只眼睛如同红色炭火般闪亮的盘羊头颅,两侧盘卷起来的羊角大小能够容许一个成年男性兽人舒展手脚睡在上面,带着酸蚀性的唾液从参差不齐的利齿间滴在地上与流向它的胸膛,胸膛的表面覆盖着如同钢铁般的鳞甲,唾液渗入其中,不但没有造成伤害并且还让它们变得更为闪闪亮,鳞甲向后延伸,一片紧叠着一片,直到如同匕或弯刀一般的趾尖,或是粗壮灵活的尾巴,鳞片在身体与尾巴连接的地方逐渐变小,逆向,尾巴的末端是一条毒蛇,它在空中伸缩着舌头,陶醉地嗅闻着生命与鲜血的甘美气味。
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残留下来的部分只有一双兽人的臂膀,它们变得粗壮,同样覆盖鳞甲,仍然抓着一柄斧头与一个锤子,虽然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两样武器都有点小了。
它对此似乎也并不那么满意,奇美拉挥舞着手臂,向半空中掷出斧子,一个精灵法师差点被击中,斧头掠过他的额头,在上面留下狰狞的伤口,他在惊骇中下沉,奇美拉吼叫着向他冲了过去,它的叫声十分响亮,甚至可以作为一种武器,却像极了驴子——精灵战士们跳上它的脊背,或是跟着它奔跑,用秘银和精金打造的刀剑戳刺它的脖子与肋侧,在觉无法刺穿这身如同精钢铸造的鳞甲时,他们试着用利刃的尖端刺入鳞甲的缝隙,掀开鳞甲——就像与巨龙作战那样,但奇美拉的鳞甲要比巨龙更小,他们的刀剑一次次地从鳞甲上划过,留下了一道又一道深刻的划痕与细小的血口,甚至不能对奇美拉造成行动上的阻碍。
克瑞玛尔飞过来抓起了那个法师,并丢出一个粘液球,正中奇美拉的脸,它的吼叫立刻变得模糊不清,但随即这只怪物吐出了寒冷的气流,气流冻结了粘液,它用爪子把它们扒拉下来,想当然耳的,它变得更加愤怒了。
这个法术只延迟了它很短一点的时间,但已经足够那个法师脱离险境,他被克瑞玛尔提着的时候甚至重新集中了精神,投出一道雷霆的长矛,长矛正中奇美拉的胸口,它嘶声惨叫,挥舞着尾巴,尾巴上的毒蛇咬中了一个精灵战士,而他手上的锤子飞出去打中了一个精灵法师的腹部,秘银混杂着白腹蜘蛛的丝线为他挡掉了一部分冲力,但剩下的那些还是让他的眼睛、耳朵与嘴里流出了血。
几个战士设法从死去的兽人那儿拔回了自己的箭,奇美拉赤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是再显眼不过的靶标,但它在箭矢呼啸而出时就闭上了眼睛,它和巨龙一样有着双重眼脸,内层眼脸半透明并且光滑坚硬,即便是秘银也无法彻底穿透。
就在这时,另外两只由兽人的勇士转化而来的怪物扑了上来,有着六只手臂的兽人将一个精灵战士打倒在地,前者的三对手臂紧紧地抱着他的敌人,让他动弹不得,然后吐出舌头,让饱含毒液的尖刺对准精灵翡翠色的眼睛——但让他倍感意外的是,他的脊背被无数尖锐的针刺穿了,那些针在他的肌肉里打卷,带来无法遏制的疼痛,他大声咆哮,扔下精灵,转向那个他以为是同伴的家伙。
很容易令人联想到豪猪的兽人迷惑地瞪视着他的同族,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随着六臂兽人恶狠狠地咬下了他的鼻子,他也抛弃了所余不多的理智,和新的敌人疯狂地厮杀起来。
奥克斯祭司气恼地喊叫——那是他的勇士,他低声吟唱,疯狂地跳跃着,颤抖着,浑浊的眼睛里出现了黑点,小的,无法计数的黑点,然后一只湿漉漉的毒刺蝇从他的眼睛里爬了出来,它飞向空中,在寒冷的空气中晾干自己的翅膀,它的诸多族人紧随其后,它们在黑夜中如同隐形。
克瑞玛尔是仅有尚能俯瞰全局的人,当精灵战士们接二连三的倒下时他不假思索地投出一道火焰,星星点点,不断爆裂的小火球一下子引起了凯瑞本的警惕,他放声呼喊,精灵战士们应声起舞,短剑、弯刀在空中优雅而精密的上下旋转,掀起的旋风一下子就将这些恶毒的虫子绞得粉碎。
一个精灵战士跃向奥克斯祭司,他的弯刀划过奥克斯祭司的颈脖,将他斩作两截,而兽人的祭司只是向他露出了一个阴森的狞笑,消失在了空气里——距离奥克斯祭司只有数十步的地方,一个兽人士兵的脑袋突然掉了下来。
奇美拉弯下身体,向精灵们吐出寒气,躲避不及的战士与法师们的身体被冻住,它低下头,向他们冲了过去,巨大的羊角与坚硬的头颅就像是一座会自行移动的山丘。
黑施法者的火元素灵仆敲打着自己的八条腿,及时地挡在了奇美拉与精灵之间,它被撞了个粉碎,碎裂的身体变成了细小的火焰,它们如同利剑般刺入奇美拉的面孔、身体、冰层,烧灼和融化它们。
凯瑞本砍倒了两个兽人,克瑞玛尔的飞行卷轴已经失效,他落在精灵游侠的右侧,手指里捏着施法材料,凯瑞本估算着他和其他法师所用的法术,他看见他的战士们已经满身伤痕,疲累不堪,而他们还要面对更多的敌人。
“克瑞玛尔,”他问:“你还能击中它一次吗?在同样的地方?”
克瑞玛尔点点头。
“用你最强的法术。”凯瑞本说。
克瑞玛尔又点点头,一边悄悄地以目光示意,凯瑞本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两架巨型投石机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很多尺寸相当令人在意的小木箱子。
“我们得跑得很快才行。”克瑞玛尔轻轻地说。
凯瑞本微微一笑,他隐晦地呼唤着,精灵们开始移动着彼此靠近,受伤和已经死去的精灵被他们的同伴背负在身上。
“精灵们总是那么愚蠢。”丹佛祭司喃喃地说,如果他们放弃死去和受伤的同伴,或许还能逃走几个,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