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乡里召开传达贯彻县委党代表选举的文件和会议精神的全乡党支部负责人会议,前来参加会议的支书们还不知道昨天党委扩大会议上发生的事情,三三两两的站在乡政府的院子里,拖了一两年的补贴奖金有指望了,说不定今天就能拿上。
路也要修了,那今后村的工作也要做了许多;工艺品厂现在也活了,还准备扩建,那生意一定很红火,今后奖金补助的肯定不会再拖欠了,一个个心里甚至盘算着是不是找找罗金明套套近乎,今后招人的时候,把自己的子女也能安排进去。一个个都喜气洋洋的闲聊着。
只是支书们的高兴并没有持续多久,就有消息灵通人士讲,王书记发话了,扩厂修路发奖金补贴的事情黄了。
支书们都愣了:这一百万,那可是乡里计划以外的收入,怎么黄了呢?支书们都都有些不相信,赶紧打听着,求证着,消息很快就被证实了。
支书们脸一下就绿了,修路扩厂的事情黄了就黄了,可奖金补贴那是干部们期盼许久了的事情,现在乡里有点钱,如果不拿到手,天晓得又会不会用在其他地方,得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下回有钱又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这和黄了没啥区别。
原本怀着满腔希望的支书们,顿时就像寒冬被一盆透心凉的冷水浇下,一个个心里都拔凉拔凉的,都失望之极,不满之极,不过慑于王立本的淫威,即使心里有不满,也不敢公然反对。
会议开始之后,陆政东看着会场上如同霜打了的茄子的支书们,心里也在琢磨着,支书们的失望和不满代表了全乡绝大多数干部们的态度。
干部们都如此,老百姓要是知道了这消息就更不用说了,他们盼修路就像盼星星盼月亮一般,好不容易有了盼头,不过这希望的火苗才刚刚燃起,一下又被浇灭了,也就会更失望更不满了。
陆政东相信王立本肯定知道这么做会让乡里的干部群众都不满,但王立本却依然这么做,陆政东认为也就是一个理由:王立本是觉得头上的乌纱帽那是握在领导的手里,领导一句话那顶老百姓万万句。只要把上面的领导巴结好了,有领导撑腰,那他的位置就是稳稳当当的,至于下面的人就是心里再不满,也奈他不何。
陆政东心里不禁笑了一下,王立本的想法若是在平常倒也不错,遇上寻常人也拿王立本没什么好办法,但是可惜的是王立本遇上了他,那王立本这样的想法就太天真了。
王立本忘了老祖宗有一句话叫能载舟亦能覆舟,一盘散沙的反对力量很渺小,奈何不了他,但是只要把这些微小的力量凝聚在一起,把一盘散沙变成众志成城,
其产生的效应不要说王立本难以承受,就是王立本的靠山也不得不慎重对待。
王立本的靠山也不得不考虑自己的政治前途,在自己的政治前途和王立本之间,不用说,王立本的靠山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王立本的最后下场就是一弃掉的卒子而已!
这其中的关键就是用什么办法把不满王立本的力量凝聚起来,只要能做到这一点那就是化腐朽为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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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中间,陆政东有些内急,于是起身去了厕所,刚进去,罗金明就跟了进来,见周围没人,神秘兮兮的低声说道:
“陆乡长,晚上你要有空,我在厂里等你,和你商量点事情……”
陆政东看罗金明那小心的样子,心里也不禁笑了一下,为了工艺品厂销路和开光的事情,他和罗金明接触得很多,两个人走得很近,是一路人。
他这个副乡长弄回了一百多万,却受到了王立本那般对待,作为他的一路人,罗金明肯定心里也是惶惶不安,不知道王立本会如何对他,找他一起商量一下对策。
陆政东也正想找罗金明交流一下有些想法,也就点头答应。
天黑之后,陆政东才悄悄到了工艺品厂。
罗金明早就在门口侯着他了。见着他的面就说道:
“我把看厂的人打发回去了,今天就咱们俩,我弄了个麻辣干烧兔,好好喝一杯……”
陆政东笑着点点头。
两个人进了罗金明在厂里的宿舍,麻辣味扑鼻而来,一钵兔肉已经摆上了桌,看来罗金明的手艺还真不赖,桌上还有一些农村腊制的猪耳朵、心舌之类的。
两个人上了桌,罗金明斟上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