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豁然开朗了,可有人气闷了,那姓刘的气的肺哧肺哧地喘,身上的肉也跟着一抖一抖的,覃初柳看得分明,那张芝麻饼也抽动起来,甚是可笑。
“你,你……”姓刘的颤巍巍地指着覃初柳,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不知好歹!”
“谁不知道好歹?”覃初柳反唇相讥,“就你这仗势欺人,以财压人的样,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你是歹人!以后你要是敢再来我家,信不信,信不信……”
覃初柳四下看了一圈儿,正瞅见房檐下的斧头,颠颠跑过去拿了来,伸手去开大门,嘴里还叫嚷着,“看我不一斧头砍死你!”
她的气势实在太骇人,就像个小疯子,姓刘的心里骇然,哪管什么风度仪表,捧着大肚子就往马车里钻。
上了马车,他又找回了些许气焰,车门只留了一条窄窄的缝隙,他扒着缝隙说道,“你等着!你娘早晚得嫁我,以前还想着让她做填房,现在,哼哼,做个妾室还要看爷心情!还有你,你个杂|种,早晚让你没好日子过……”
“嘭……”一把斧头正好砍在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吞没了姓刘的所有的污言秽语。
幸好门板厚实,再加上覃初柳力道小,门板才没被砍透,饶是这样,姓刘的还是心有余悸,赶紧阖上车门,吼道,“快走,快走。”
站在一边的小厮这才从怔忪中缓过神来,赶紧跳上马车,赶着马车逃也似地跑走了。
直到马车消失不见,覃初柳还拄着斧头站在原地,周围几户村民早听到动静来看热闹了,姓刘的走了,便对覃初柳指指点点。
覃初柳心里有气,对看热闹的人大声说道,“咱们都是一个村子住着的,以前是我们的家务事你们不管也就算了,现下我们被外人欺负了,你们还只会看热闹也不说来帮一把。你们可记好了,今日你们这样对我们,来日等你们求上我们的时候,可别怪我们袖手旁观!”
看热闹的人只当她有气没处撒,也没往心里去,见没热闹看了,也就散了开去。
“柳柳,咱回家吧。”元娘走到覃初柳身边,伸手去拉她,不想却被覃初柳躲开了。她拎着斧头直接进了院子,回了屋。
元娘站在原地有些怔愣,覃初柳这是恼她了吧。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覃初柳也问自己,她知道这件事不能怪她娘,毕竟和有财有势的刘地主比起来,她们实在渺小,可是,她心里就是气。
覃初柳气恼地回到屋子里,就见戚老头儿环抱着小河的腰,梅婆子去抢小河手里的菜刀,而小河则面露狰狞,一副找人拼命的架势。
刚刚外面发生的事情,他们都听到了。
“人已经走了,放开小河吧”,覃初柳有些疲惫地道。
得了自由的小河,刚刚的狠厉立时消失不见,整个人都颓了下来,手一松,菜刀应声落地。
小河蹲下身子,头埋在双膝间,半晌也不说话。
看着小河抖动的双肩,覃初柳也觉得鼻子发酸,蹲在他身边,想要说刚刚她们没挨欺负,她把坏人打跑了,可是刚张口,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元娘红着眼睛进屋,就见覃初柳头埋在小河的胳膊上,两个孩子呜呜地哭着。
边上,戚老头儿和梅婆子也在偷偷地擦眼泪,只有傻蛋,背对着他们坐着,看不清表情。
“元娘,这到底是咋回事?”梅婆子拉过元娘,悄声问道。
元娘咬唇摇了摇头,这样的事,让她如何开得了口!
倒是小河听了梅婆子的问话,抬头泪眼朦胧地问元娘,“大姐,来人就是那刘地主?”
元娘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摇头。小河立时明白,腾地的站起身来,差一点带倒覃初柳。
“我这就回家,问问爹娘,不是把咱们分出来了吗,怎么还敢打大姐的主意!”说完,便攥着拳头走了。
元娘想要追,却被覃初柳唤住了,“娘,让小河去,我也想知道,好好的,那刘地主怎么就来了!”
她早就猜到那人是刘地主了,刚才太过生气,也没有细想那刘地主为什么突然找上门,现下听了小河的话,她也觉得这件事和安贵、崔氏脱不了干系。
其实,这一次覃初柳可冤枉崔氏了,她是不想让元娘好过,却也没想到要把刘地主找来。
所以,当小河站在她面前,气势汹汹地质问她的时候,一向嚣张的崔氏难得地露出了些许委屈的神色,“小河,娘知道你向着你大姐,可你也不能因为她在外面招惹了乱七八糟的人,就往娘的头上扣屎盆子啊!”
原本见崔氏的表情,小河已经动摇了,可是听了崔氏的话,小河努力压下的怒气再度爆发了出来,“谁在外面招惹人?若不是你们使计,那等腌人怎么会找上大姐!”
想起崔氏和小崔氏合伙骗元娘去刘地主家,想要把元娘嫁给刘地主,小河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没见到刘地主的长相,但只听他说话,就知道是个轻佻好|色的,这样的人,怎么配的上大姐!
崔氏听小河提起当初的事情,心里发虚,却也不想当着儿子的面表现出来,干脆转移了话题,“你可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啊,现在怎么就向着外人说话?你是不是非要逼死娘你才甘心啊,这日子还怎么过呦?”
说到后来,崔氏已经干嚎起来,小河心里厌烦,但是眼前撒泼耍赖的人毕竟是自己亲娘,打不能打,骂不能骂,心里再是憋屈也不能朝着她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