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冬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门的方向。
屋里虽然没有点灯,但是借助窗纸透过来的微弱的光线,覃初柳还是看清楚了冬霜的口型。
她说,“外面有人。”
冬霜悄悄起身,悄无声息地挪到门边,在窗纸上轻轻捅开一个洞朝外看去。
大约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冬霜才走回来,并没有刻意放轻步子。
“已经走了”,冬霜拧眉说道。
“是谁?”
冬霜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道,“安香。”
安香,她鬼鬼祟祟的再外面偷听干什么?
覃初柳回忆了一下她们刚刚说话的内容,晶亮的眼睛里突然多出了些许意味不明的光亮。
“冬霜,咱们明天就回京城,住新宅。”覃初柳冷声说道。
第二天,覃初柳便收拾好了东西,要带着冬霜去新宅住。
元娘开始还不同意,毕竟那里的回忆并不美好,可是她实在拗不过覃初柳,最后干脆自己也收拾收拾东西,要跟覃初柳一起去。
最后竟只剩下安香没有表态。她好似十分不想回新宅,奈何元娘她们三人都走的话,她一个人留下实在说不过去,没办法她也只得跟着回去了。
回去的马车上,四个女人两两对坐,覃初柳身边坐着冬霜,对面则是安香。
“娘,这次回城,我主要是要查那晚来家里的贼人,凡是和这件事有牵扯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覃初柳对元娘说道,眼睛却若有似无地扫向了安香。
安香好似很紧张,双手紧紧地绞着手里的帕子,面色也有些发白。
“对,一个都不能放过”,元娘也一脸愤恨地说道,“还有给隼下毒的人,也不能放过!”
说到隼,元娘更加气愤,“咱们隼招谁惹谁了,竟然给它投毒。现下也不知道它全好了没有?”
隼被投毒,诸葛尔救回了它的命,但是要让毒素全都排除体外还需要些时候,所以覃初柳便让贺拔瑾瑜把隼带过去了,让诸葛尔亲自照顾,治疗起来也方便。
撕拉一声,安香手里的帕子竟被她生生地撕扯开来。
“我,我,这帕子用的久了,不抗拽,我都没用力。”安香慌慌张张地解释,生怕覃初柳不信,还把已经撕裂的帕子举起里试图证明给覃初柳看。
可惜,那半条帕子十分结实,她咬牙用了好大的力气也没有撕开。
“三姨母,帕子旧了就再做一条,你不是还有二两金子吗,留着也不能下崽。”覃初柳漫不经心地说道。
安香连连点头,直说进了京城就买布料做新帕子。
果然,马车一进城,在路过第一个布庄的时候,安香就要下去买布。最后还是元娘说不急于这一时,她才作罢。
那晚的事情之后,他们便直接离开了新宅,并不曾收拾,所以一进到院子里,映入她们眼帘的便是一地狼藉。
特别是靠院墙的一侧,还有暗红色的血迹残留。
谷良最后就是趴伏在那里,说完了人生的最后几句话。
覃初柳只看了一眼便别开了眼。倒是冬霜,亲自过去用笤帚把有血渍的地方清理干净。
一直忙活到午时,新宅才被打扫干净。干了那么多活,大家伙又累又饿。
元娘揉着腰就要出去买菜做饭,安香突然拦住她,“大姐,你累了,就歇着吧。我去买菜,顺便买点儿布回来做帕子。”
元娘见她积极,便也没拦着,把菜篮子给了她。
待她人影消失在院子里,覃初柳给冬霜使了个眼色,冬霜便借口有事要办也跟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