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大周皇帝现下确实没有心情管她的事情。此时,皇帝正与沈致远并几个近臣在御书房议事。
过了足有一个多时辰,他们才商定好对策,皇帝疲倦地挥了挥手,让众人退下,只留下了沈致远。
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连阴了好几天,今日才突然落雨,就好像太子一派的作为。他们蓄谋了那么久,到底还是动作了。
皇帝有些懊恼,他早发现太子心思不纯,却还想着找到合适的理由再废太子,再惩治太子一党,谁知道他们竟然那般胆大,这么迅捷地就起了势。
宁家在北方经营多年,特别是西北地区,更是被他们把守的固若金汤。
当初他就怕宁家在西北大权独揽,亲派了官员督查,还是不行,还是不行,没想到关键时候这些官员多数都返了水,就是有那宁死不屈的,只怕下场也不会好。
果然啊,在皇位上坐的太|安稳了,就越来越像昏君了。
“父皇你莫忧心,多注意自己的身子。”沈致远劝慰皇帝,“他们虽然不是一起出城,却总要汇合,必然要多耽搁些时日,咱们派人快马加鞭的追,指定能追上。”
原来太子以及宁远侯这样的心腹在几天前就乔装出了京城。
太子是皇帝下令不用上朝的,至于宁远侯,这几天则称病不来上朝,在京城为官的两个儿子以在家侍疾为由未到。至于宁远侯府的孙辈,竟然没有一个出仕的,早在太子起势之前他们就以游学之命离开了京城。
他们是早就预谋好了的,官兵冲进宁远侯府抓人的时候,家里也只剩下一些女眷。
太子殿下更是心狠,竟然连太子妃都留了下来,只带走了和太子妃所生的长子。
皇帝摇了摇头,“致远,你心地太善良,若是能像太子那样冷硬心肠,朕也就放心了。”
像太子那样抛妻叛国,沈致远自问自己这辈子是做不到了。
不过他没有反驳皇帝,只乖顺地应了,又劝慰了皇帝几句,最后又道,“父皇,若是西北起了战事,只怕不是一两日便能结束的。朝中还有不少事情等着父皇处理,您要多注意身子才是。”
他这话很贴心,皇帝长长叹了口气,“是啊,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啊。”
说完之后,他又抬头看沈致远,“你可还有事,若是无事,也下去吧。”
“父皇,是庄良县主送嫁的事情,儿臣觉得趁着现下天气还不冷出发最好……”
“这样的小事你自去处理就好,下去吧。”皇帝有些不耐烦,他根本就没把覃初柳和亲的事情放在心里,至于什么时候送嫁他也没打算过问。
得了皇帝的话,沈致远这才行礼退下。
当即沈致远便派了人去钦天监商量行程,依着贺拔瑾瑜的心思越快越好,最后把出发的日子定在了五日后。
“五天后,太好了!”听到消息,元娘笑的合不拢嘴。
覃初柳也很高兴,能离开京城了,真好。
不过,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首先就是去京郊的庄子,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蒋大鹏了,早前她被抓下狱,蒋大鹏也托人来打探过消息,但是顾忌着元娘他始终没有露面。
现下她们要走了,她总要去见他一面的。
元娘要回自家小院儿收拾东西,覃初柳便让两个小丫头跟着元娘,自己带着冬霜出了京。
宁氏病了,谭绍维留下侍疾走不开,便让康平护送她们走。
马车晃晃悠悠出了京城,还没走多远,马车便停住了。
覃初柳刚要掀车帘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车帘便被一直宽大厚实的大手掀开,贺拔瑾瑜高大的身子使马车变得有些拥挤。
冬霜很有眼色地爬出了马车,骑上贺拔瑾瑜的马。
贺拔瑾瑜坐到覃初柳身边,把她放到自己的大腿上,他特别喜欢这个姿势。
覃初柳伸手抚上他的脸,上次他深夜找她,她看不清他的脸,只摸上去觉得他瘦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