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凛虚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还十分放松地偏着头在看外面的夜景,戚恪这话一出,乔凛虚整个人顿时变得局促了起来。
她放下交叠的双腿,整理着自己大腿处开叉的裙摆,有些不安地看向戚恪,“为什么呢?我们这样不是也挺好的。”
戚恪听她这样说,眉头顿时蹙了起来,但她还知道要克制一下自己的脾气,所以她没有回答乔凛虚的问题,而是说道:“我们一起生活了十八年,为什么现在要分开?”
乔凛虚垂下眼眸避开了戚恪看向她的眼神,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戚恪,你已经到了要结婚的年龄了,如果我们还住一起又算什么呢?”
“所以你还是因为相亲的事才生气的。”戚恪在这一刻确定了,乔凛虚就是在和她闹脾气,就是为了不让她去相亲,于是她继续说道,“我已经和戚尽说过了,我不会去相亲的。”
乔凛虚一愣,立马抬起了头看向戚恪。
戚恪看见她的反应,就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于是她胜券在握地扬起了眉毛,“所以你现在可以搬回御景苑了吧。”
可让戚恪意想不到的是,乔凛虚在听见她的话后并没有很高兴,而是蹙起眉头问道:“为什么?你不是已经答应了你父亲。”
“很难理解吗?我不喜欢她,所以拒绝了,答应了又怎么样,没人说过我不能反悔。”
乔凛虚看着戚恪这幅无所谓的态度,心里顿时升起了一个务必荒谬的念头,“戚恪,你是因为想让我搬回去,所以才拒绝的吗?”
乔凛虚直白地发问,让戚恪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移开视线,将目光看向前方,双手习惯性地抱在胸前,“不然呢?你不就是因为不想让我去相亲所以才闹出这么一通吗,现在我不去了,你不应该高兴吗?”
乔凛虚听着这些话一句句从她嘴里吐出来,就觉得自己额角发痛。她意外于自己这一系列的举动在戚恪眼里就是闹脾气,也意外自己在戚恪眼里就是这么一个无理取闹的人,可是她明明很听话的,特别是在戚恪面前。
她觉得委屈,也觉得疲倦。戚恪好像真的从来没有明白过她的心意,只是想一味地将自己绑在她身边,而原因也仅仅是因为她们已经一起生活了十八年,突然改变,戚恪不适应罢了。
乔凛虚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皱紧了眉头闭上眼一言不发。戚恪大概也察觉到了乔凛虚情绪的反常,皱着眉等待着对方的答案,只是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戚恪,你是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想搬走吗?”乔凛虚的声音很轻,轻到戚恪只听到了她说话但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什么?”
乔凛虚胸口中翻涌沸腾的情绪被她咬着牙压下,半晌后她控制着自己的表情重新抬头看向戚恪,只是这次她眼中带着挥散不去的惆怅和哀莫,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戚恪,我不会搬回去的,我自己有家。”
“家”这个字仿佛瞬间彻底点燃了戚恪的情绪,甚至就连乔凛虚的拒绝都没有这一个“家”字更让她恼火。
“家?你说那个根本住不下人,甚至已经十八年没有人住过的破地方是家?”戚恪直接上手拽起乔凛虚的手腕,强迫她看向自己,“你在我家住了十八年的豪宅别墅,你现在告诉我那个连狗窝都不如的地方是你家?!那你把我当什么了,又把整个戚家当什么了?!”
乔凛虚大睁着双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戚恪,“那不是什么狗窝,那是我小时候生活了八年的地方,我出生在那里、我生长在那里,那是我父母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地方,那是我们曾经生活过的家!”
“那你父母现在在哪儿?你没有她们、没有家人,只有我!是我把你捡回家,你就是我的!”戚恪咬牙切齿毫不留情地刺痛着乔凛虚心里最薄弱的那个地方,“乔凛虚,没有人要你,除了我。”
“闭嘴!”乔凛虚蓄在眼眶里的泪水顷刻涌出。
“啪——”清脆的巴掌声眨眼睛落在戚恪的脸颊上,原本服帖的耳发被这道掌风带起随后凌散地垂在戚恪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