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彦最后问了昭元帝对此事的处理结果。
萧承洲道:“豫王手上几件差事被交给了惠王和端王,父皇罚他闭门思过,玉贵妃也受到了斥责,降为玉妃。”
说到底,这件事是皇家自己的家事,夺了豫王手上的差事都还不算什么,损失最大的,还要数他的母妃,从正二品贵妃降为正三品的普通妃子,连降两等。之前宫里除了皇后,就数她最大。太后寿宴,因有朝臣贺寿,所以除了皇后其他妃嫔都未出席,不然凭玉妃的本事,他和皇后都不一定能那么简单的达成目的。
玉妃现在只怕恨得牙痒,不过她也不用着急多久,现在是皇后在笑,但贪腐案已经进入严密调查阶段,等结果一出来,就轮到皇后哭了。
“那段玉韵呢?”谢彦问。
“她?”萧承洲淡笑,他对段玉韵到是没什么恨意,“父皇恨不得杀了她,可昨天事发时有那么多臣子在场,父皇想杀而不能杀,且她肚子里怀着龙孙,父皇的意思是,让她嫁给豫王。”豫王还未选定王妃,昭元帝的原话是,段玉韵德行有亏,不配为正妃,嫁过去只能是侧妃。
但萧承洲知道,段玉韵就算嫁过去,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不住,正妻未进门不得有庶子的规矩,放在天家也是同理。
不过第二天,段家就有消息传出,段玉韵肚中的孩子掉了,她寻死不成,决意要出家做姑子。
谢彦听说后,咋舌道:“那她苦心一场,不是什么都没得到吗?”
萧承洲笑道:“这个时候,她什么都得不到了。”在萧承洲看来,段玉韵选择余生常伴青灯才是聪明的选择,因为她连累豫王被罚,连累玉妃降等,嫁进豫王府,只会备受磋磨。出家做姑子,这在一定程度上洗清了她勾引豫王的嫌疑,让世人将放在她身上的鄙夷目光转变成了同情,若她真的嫁给豫王,世人只会嘲笑她虚荣,认定她是为了豫王妃的名头才勾引豫王,豪赌失败后勉强捞了一个侧妃名头。
可她明明可以嫁给诚王做正妃?诚王啊,宫女肚子里爬出来的,哪有豫王受宠,做豫王妃可以诚王妃风光得多。
谢彦顿时明白了,“她使的苦情计啊。那你呢,豫王那么对你,皇上总会给你些补偿吧?”
萧承洲唔了一声,笑道:“倒是赏赐了很多东西给我。”
谢彦为他鸣不平,“就没点实际的东西?比如把重要差事交给你什么的。”
“我还在养身体呢。”萧承洲说。
事实上,在贪腐案结果没出来之前,他要闲很长一段时间。昭元帝防着他,每次调查一件事结束,他从未被允许参与接下来的调查,为的就是打散先前被他集中使用的人员,防止他权利累积。
谢彦撇嘴,“那这次真是便宜惠王和端王了。”
他们在说着这些的时候,陈管家来报,说出门的马车准备好了。
太后生辰已过,萧承洲不再需要戒荤戒酒,谢彦就说要带萧承洲去个好地方喝酒散心。
萧承洲很好奇:“是哪里。”
谢彦留南星在外面指路,跟萧承洲坐进车里,他挂起车帘通风,才道:“带你去仙醉坊,那里的桃花酿,洲哥听说过吧?”
仙醉坊是京都最有名的酒坊,坊主有一手酿酒绝技,尤以坊主酿出来的桃花酿,秘方特殊,滋味醇美,叫人一喝难忘。
萧承洲挑了下眉,“仙醉坊的桃花酿早就开售,这个时候的桃花酿,一杯千金难求。”
谢彦狡黠一笑,“那是对别人来说,只要我想喝,便什么时候都能喝。”
萧承洲笑眯眯地看着他,“那我便跟着蹭一杯喝了。”
马车慢慢驶向仙醉坊。
酒坊造在一片桃林旁边,此时桃花已谢,树上还挂着累累硕果,不少小童在树下摘果子。马车驶进桃林,绕开酒坊,停在桃林深处的一幢庄园门前。
门前有家丁守卫,正欲上前询问,便见车帘掀开,南星扶着谢彦从车上下来。
家丁立即面带笑容,行礼道:“见过谢少爷。”
谢彦伸展了一下胳膊腿儿,问:“你们家夫人在吧?”
家丁道:“夫人在家。”
在萧承洲下车的当会儿,家丁已经进院子去通禀了,在谢彦给萧承洲介绍这个桃园的时候,门内就走出来由几个仆妇丫鬟簇拥着的美妇。
美妇见到谢彦,盈盈一礼,“今早还说园子里的桃子熟了,摘了几框,正准备差人给侯府送去呢。”
谢彦拱手回礼,嘻嘻笑道:“就念着夫人家的这些果子呢。”然后他转身,露出在旁负手而立的萧承洲,对美妇道:“这是诚王。”
美妇面露惊讶,忙上前行礼,“民妇见过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