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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致命的邂逅(第1页)

这次碰面给案件带来了重大转机。

宋河亲自上阵,连夜对美甲店主进行再次走访,在宋河让人无处遁形的凌厉下,这位女店主终于承认,案发当日梁健确曾来过。她向宋河讲述了这样一段事实:

由于身处异乡、没有丈夫陪伴,自己闲暇之余内心愁苦,经不住诱惑便同对街快餐店老板尹某发生了奸情,继而形成了长期各取所需的关系。尹某也并非本市人,妻儿都在老家,案发当日,他探亲归来,两人相约午夜在美甲店再次幽会。大概是兴奋过了头,他们谁都没去在意闪烁的霓虹灯。正当两人如胶似漆之际,一阵敲门声响起,两人噤若寒蝉,都生怕自己的伴侣因为某些蛛丝马迹发现了他们的秘密,找上门来。砸门声变得越来越响,夹杂着嚷叫,尹某侧耳倾听片刻,长舒了一口气,他让女店主待着别动,然后披上衣服走向门口。过不多久,尹某回来了,告诉女店主人已经走了,那人他认识,是一个学生,曾在自己的快餐店打过零工,酒喝多了……

由于事后梁健被杀,尹某和女店主想到警方会来走访,那么两人之间的丑事很快就会曝光。为免同街人在背后嚼舌,他们这才决定守口如瓶。女店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明以后,又再三恳求宋河,千万要替他们保守秘密,否则,她说:“我丈夫要是知道了这事儿,他会把我用针缝起来!”

宋河带着范小梵马上又找到尹某。与美甲店主不同,他对警方的再次到访表示出强烈不满,摔摔打打地不予配合。宋河也不跟他废话,薅住他的脖领子说道:“用不用我在你门口安个广播喇叭?”尹某登时涨得两颊通红,直嚷嚷“算你狠”,丧着脸承认了他那晚见过梁健的事实。至于别的线索,尹某则坚称再也没有了,而后他又连连抱怨道:“倒霉!真倒霉!摊上这么个糟心事儿不说,还让人家卷走了一千块钱,你说我不就是没管住自己的‘枪’嘛!”

宋河没有想到,正是尹某这几句抱怨,让案件瞬间豁然开朗起来。据尹某称,第二天早晨从美甲店回来,他发现钱匣里少了一千块钱,但店里并没有偷盗留下的明显痕迹。他马上想到住店的洗碗工有嫌疑,可是遍寻她不见。尹某欲报案,转而又放弃了这个念头,一旦警方介入,他势必要交代当晚的去处,那无异于自爆丑事。宋河马上要求尹某就洗碗工的信息进行描述,结果居然同秦烁口中的凶手B十分吻合。

就在尹某瞠目结舌之时,宋河说了一句话:“那么我想,你不只是丢了一千块钱,还有别的东西。”

“没有呀!是啥?”

“一把刀。”

“……哎哟!我说那把剔骨刀咋就是找不见!可是我就不明白了,她顺走一把刀做啥?”

第二天下午,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高密度排查,警方终于在一家房屋租赁公司获得了这名洗碗工的下落,登记记录显示,她租下了本市电机厂旧家属楼2单元503室,另据邻居们反映,自入住第一天起,她就从未出过门。

抓捕工作立即展开,随着警方破门而入,一股浓郁的福尔马林味道飘散开来。范小梵紧随宋河,她看到地面狼藉不堪,盒装方便面残浆四溢,在那些被大力撕开的食品包装上,几摊血迹已然干涸成褐色,大小不等的块状结痂物扔置在旁。几乎不用判断,这是人的皮肤。范小梵无暇顾及,此时她更担忧洗碗工的生死,地面上越来越多的血迹正在向她证明,她的担忧并非多余。一个不好的念头戳破脑壳:秦烁的推断应验了,凶手A先警方一步抵达过这里,否则,房间里绝不会如此死寂!

随后,警方在洗手间的浴缸里发现了洗碗工,她全身赤裸躺在福尔马林溶液中,唯有头部除外,长发垂在浴缸边缘。范小梵慢慢走向她,洗碗工的周身呈现出一种带有褶皱的僵硬,尤其是两只乳房,更像是捆绑后留下了绳痕。范小梵看不见她的面孔,那上面盖着另一张脸皮,它曾经属于梁健,如今却依旧新鲜。这一刻,范小梵忘记了应该戴上手套,即使是宋河的呼喝也未能阻止她的迫切。她固执地扯下那张脸皮,却看到了另一张被剥掉脸皮的面孔。然后,洗碗工突然睁开眼睛,长喘了一声,霍地起身,爆发出一阵尖利无比的笑声,血痂纷纷迸裂,细碎,她再一次毁灭了自己的脸!

范小梵抹了下面颊上的灼热,看了看手指,“咕咚”一声,昏倒在地……

事后,范小梵和洗碗工被一同送往医院。

由于同福尔马林亲密接触过久,加之几天以来高度亢奋,洗碗工表现出一种癫狂般的神志不清,医生不得不采用激素治疗法。意识有所清醒后,随之而来的是剧痛的折磨,她的一次次呼号和一次次撕扯,使得护士们手忙脚乱。于是这疼痛的气味蔓延到了病房之外,使得守候的警员们也变得满脸苦相。

宋河在夜晚来临之时推开了范小梵的病房门,那时她正因口干舌燥喝掉了一大杯水。宋河接过空杯放下,又放下了一份打包的晚餐。他没有任何寒暄,仅仅是用掖动被褥表达了关切。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宋河有条不紊地向范小梵讲起了洗碗工的故事。

石翠翠,21周岁,邻市运及县营铺乡人,1999年3月来到本市打工,主要从事餐饮服务类工作。父亲在床榻上精力过剩地随意发挥,为她创造了5个弟弟妹妹,因而这个家庭从未逃离过窘迫。石翠翠读完初二便在父亲的勒令下退学,开始了她的劳动生涯。18岁后,父亲急于通过她的出嫁来缓解经济赤字,可是石翠翠模样并不出众,加之其父提出的彩礼数目过多,使得多名提亲者纷纷甩袖而走。父亲的如意算盘在两年之后不再打响,他向自己的女儿发出了另外一道指令:去城里,女娃娃在城里好挣钱。

石翠翠明白父亲话中的隐意,那几乎是改变家庭在村中地位为数不多的方式之一,用身体换来三间大红瓦房,在这里早已不是秘密。石翠翠拿着父亲用零钱拼凑的路费离开家乡,在那辆满是脚汗味儿的长途汽车里,她第一次用抠入手腕里的指甲反抗了父亲:我要凭借自己的双手,而不是身体!为此,她来到江城之后兢兢业业,从小时家政工做起,一做就是大半年。她无法忘记自己第一次走进豪华别墅时的样子,虽然它遥不可及,但她的内心还是激动不已。那时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村中打工归来的要好同学,总是喋喋不休地向她细数自己见过的顶级豪车、珍贵首饰、名牌香水,而且神情中还流露出一种高傲,仿佛这些她们早已拥有。她曾觉得她们可怜,因为不相干的东西而同自己疏离。可是现在,她觉得并没有什么,甚至还为当年的不屑一顾苦笑了一声,原来对于奢华生活的向往,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石翠翠第一次有了憧憬,她希望自己也能住进这样的房子里,成为房子的主人。在这种愉快的念头下,她加倍卖力,跪下身来擦拭死角里的积尘。猛地,她觉得有什么东西正按在她的屁股上,回头,看到了业主温文尔雅的脸上泛出一丝嬉笑。这个人随便抛给她一条毛巾,又俯身在她脚边放下了一小沓百元钞票,再起身时,弹出了一条阴茎。他说,你擦地的姿势很好看,我需要你的手。石翠翠一声尖叫,扭头就跑,踢飞了那沓钱。然而,还未来到门口,她又停住了,转身,用擦地的姿势一张张捡起了它们。接下来,她完全是在浑浑噩噩中满足了业主对手的需要,以至于事后她极力回忆,仍旧只记住了一张俊俏的面孔。那是一张镶在镜框里的照片,在业主既痛苦又欢快的呻吟声中,石翠翠使劲地将脸扭到一边,看到了他。那该是这个人的孩子吧?石翠翠总会不经意地想起。

没过多久,石翠翠辞掉了工作。别墅之日让她的双手充满了欲望,她可以让每个房间焕然一新,却没有办法清除它们。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走向了霓虹闪烁的地方。据说这里并不一定非要贡献身体,只要自己的意志足够坚定。夜总会的工作让她平生第一次浓妆艳抹,她望着镜子里那个不认识的人,居然产生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念头:如果那张俊俏的面孔看到她这副模样,会喜欢吗?石翠翠没有答案,但是那些寻欢作乐的客人却用行动告诉了她:整个晚上她频繁出入不同的包间,却仅仅是停留了片刻,直到天将破晓也没有被选中。回到出租房后,她脱掉了廉价的高跟鞋,未经洗漱便一头栽在床上,在长达八小时的白日昏睡中,她在梦境里又看到了那张俊俏的面孔,他表情生动,冲着她一阵阵讥笑……

这之后,石翠翠开始留意同伴们的着装打扮、举手投足,她发现这一行并非像想象中那样简单,而且竞争激烈,在自己掌握的那些为数不多的成语里,她选中了“浑身解数”来形容。石翠翠开始苦练自己的眼神、站姿、腔调,在一遍遍的枯燥练习之中,她开始变得暴躁,可是一旦那张俊俏的面孔映入脑海,她又随即满心欢喜起来。石翠翠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随着她在每个包间停留的时间越来越久,她依稀看到家乡又有一座房屋在添砖加瓦。不过,这期间有一桩怪事却让她十分疑惑,甚至寝食难安。她发现每当那些客人们将不安分的手伸入衣服里,她的拒绝或者迎合都不受自己掌握,而是源自那张俊俏面孔的指令,也就是说,那个从未谋面的人支配着她,决定着她的情绪,石翠翠仿佛在为这个“不存在”的人守身如玉。因此,当她在幻觉里认为这是“不存在”的手,又在现实中发觉不是的时候,她就会猛然间躲开,说上一句“你不是他”之类的话语。客人们自是愕然,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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