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蝉在轿子上困倦的扶着小脑袋,美眸微眯看着周围的景儿,突然听到前面有一群人的脚步声,竟然是一群臣子,而带头的不正是冯丞相与容太尉吗?
原本敌对的两人,终于随着容太尉之女贤贵妃的被贬,而拧成了一股绳,两方势力合二为一共同劝解皇上杀了妖妃,说是劝解,不如说是要挟。
众位大臣见到迎面而来的皇宸妃,气势不禁一滞,眼前的妖女纠缠着皇上,害他们在宫门外跪了一上午,早已心生怨言,脸色都有些阴沉。
走近群臣,他们没有要让路的意思也没有行礼,轿子停下她慵懒的坐直了身子,含笑不语。
冯丞相与容太尉对视一眼,那双满是精光的眸子高声说道:“劳累皇宸妃伺候皇上了。”言语间竟像在跟个玩物说话,不恭不敬轻蔑非常。
八人高抬的轿子上,秦月蝉把玩着胸前的一缕长发,娇美的小脸隐隐含着笑,却不达眼底,“冯丞相真是人越老精神越好呢,跪了半天看起来居然脸不红心不跳的。”
众位臣子解释浸淫两朝官场,早已是心肝透亮的人精,何况她的话意十分明显,便是嫌他们跪的时间太短。
冯丞相不屑的怒哼,吹起鼻子下灰白的胡须,“嚣张跋扈,但是你要记好了,谁才是真正的中宫之主,你不过是个玩物罢了,到时失宠,老夫倒要看看你的下场!”有他跟容太尉带领的满朝文官,不信不能将她扳倒,就算皇上宠爱她舍不得下手,自然会有忠心的官员血溅当场!到时,皇上若不同意必然戴上昏君的帽子,那么他们……
秦月蝉居高临下的睥向冯丞相,“您不说还好,本宫都快忘记还有中宫这么一回事了,冯丞相放心,很快中宫就会易主,本宫等着你的贺礼!”说着竟然笑起来,一时间风华绝代,令一些年轻的官员把不住心神,纷纷将目光凝聚在那张巧笑嫣然的美颜。
“你!妖妃……”吹胡子瞪眼的指着她,不可思议她竟敢如此胆大包天。
此时容太尉制止了他要脱口而出的咒骂,临近四十的脸上有些高深,“臣下与皇上有要事相商,皇宸妃自便。”说着,给了冯丞相一个眼神,便欲离开。
“慢着。”女子柔媚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质疑语气。
秦月蝉美眸里仿佛藏了一汪水,令人看不清眼珠儿,巴掌大的小脸不施粉黛依然美绝人寰,她目光瞟向容太尉,笑道:“太尉别忘了如今的一切是谁给的,如果您忘了,本宫会不辞辛劳去提醒下荣答应。”
话音刚落,容致远竟然听出了其中的杀伐之气,一下一惊,抬起头来看去,见那八抬大轿已经走远,而那种惊骇的感觉却依然滞留在原地,滞留在他的身上。
她唇边含着不易察觉的笑容,脑海里谋划着该如何将这两个权臣拉下马,换成她的人,可是想来想去,似乎都不是一时之事,从长计议吧。
因清林苑位置很偏,几乎处于行宫的一角,所以一行人从青松苑出来几乎绕了大半个行宫,经过一条小路时,不小心撇到远处的一个亭子,星眸眯起,是百花园的那个亭子?
想起那晚秦牧寒跟她在里面的一夜旖旎,唇边溢出笑容,突然眼前浮现一道红色的身影,那个叫做云亭的美男子,呼,她怎么给忘了呢?遂命人再次等候,她独自一人从小路走过去。
越走越近,却奇异的没闻到花香,她记得这里从早到晚都萦绕着沁人心脾的香味啊,怎么这会儿……
直到走进百花园,见到迥然不同的景象,不禁捂住嘴惊呼出声!
原来百花齐放、争相斗艳的花儿竟然全部枯萎!一片片枯枝烂叶垂落着枝头,满地的枯叶,秋风吹过,无比萧瑟孤寂!
她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美眸,环顾四周灰败的景象,丝毫不见那抹红色身影,脑中闪过一个可能,难道他因罪被罚,所以百花园无人照看才落得这般?
“云亭?”“云亭你在哪儿?”
高声的呼唤,回应她的只有寥寥秋风的呼啸之声,颓然坐在亭子的石凳上,眼角望进一抹蓝色……
是那株蓝色妖姬?快步走过去,便更觉怪异,它竟然生长的极好,并没有半分枯萎的模样?满园枯败,它竟然完好如初,甚至比几日前看到的更加水灵!
手指刚碰上那片蓝色的叶子,便觉一阵飓风袭来,她下意识的反抗,可是没几个回合居然被对方极快的速度制住手脚掐住脖子按在亭子的柱子上!
秦月蝉定睛一看,竟然是云亭!只是初见时他是一身血色红衣,而今日,却换成黑色长袍,原本惨白的脸在黑衣的对比下更显得如同白纸,乌黑的长发被狂风吹起,竖立起来!
她惊骇的看着眼前如同鬼魅的云亭,丹凤眼中的澄澈不见,只有深入漩涡的黑暗!若不是长得一模一样,她几乎会认为眼前的是另一个人!
云亭手成爪状掐住她的脖子抵在主子上,黑眸紧紧的盯着她的脸,原本冰冷的表情有一丝破裂,“你是谁?为什么我会这么熟悉!”
竟然连声音都一样,她发现云亭只是掐着她的脖子不曾用力,心想他并不是要伤害她,也许只是记不得了,便尽量扯开笑容,“我是杨姗姗啊,你忘了我吗?云亭?”
谁知话音刚落,他突然扯开一抹笑,邪魅非常,她仿佛看到了冥界的曼珠沙华,魅惑引导死亡却美到惊人。
“我是云洛,当然不记得你。”黑眸蓦地冰冷,“说,为何来此,为何想要伤害紫兰!”
手上用力,她突然喘不过气来,奋力的挣扎着,就在她以为自己快死的时候,脖子上那股阴寒的力道突然消失,没有支撑点便软软的滑落在地上,贪婪的吸取着新鲜的空气。
“姗姗,你在怎么样?为什么会在这儿?”焦急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她喘着粗气抬头,见依然是那名像极了云亭的男子,只是他的表情有些变化,那双黑眸不见,只有澄澈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