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孙嬷嬷顿时感到两眼一黑。
刚要开口,就被一旁的宋嬷嬷死死拽住。等退出屋门,才急切道,“这可如何是好,我那两个苦命的外甥女,怎么能去伺候那位……”
“怎么不能?”宋嬷嬷打断她的话道:“那可是连老爷都只能巴结奉承的人物,伺候的好了,说不得你那两个外甥女就飞上枝头了。”
“哎哟我的好姐姐,你怎么不说,万一伺候不好,一不小心那可是丢命的事啊!”孙嬷嬷压低声音焦急道:“听人说那位贵客残暴得很,就连他养的狼犬,那都是吃过人肉的。”
她那俩外甥女原先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要是一个没伺候好,惹恼了贵客,也被丢去喂那两头狼犬可怎么办?
“这都是命。”宋嬷嬷叹了口气,劝道:“与其在我这胡搅蛮缠,倒不如赶紧去提点你那两个外甥女几句,让她们在贵客那听话乖巧一些。”
贵客所居的院落,是一座与主院相连,布置却更奢靡的院子。
此时日头西落,已至黄昏,屋里才传出动静。
两名清晨才随马车从摘月楼过来的姑娘,从屋内走出,唤了早就守在门口的小厮,端着盛了醒酒汤的托盘,领着那对已经打扮焕然一新的姐妹进去。
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进去的同时,还有一道身影,避开守在屋门前的四名侍卫,悄然潜进了屋内。
屋中,宽敞的大床上,一名身形壮硕,皮肤黝黑的男子斜倚在床头,松垮垮的袍子随意披在身上,看着颇有几分放荡不羁的意味。
瞧见跟随小厮入内,那对惊慌得如同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似的姐妹,男子嘴角挑起,操着一口有些奇怪的口音说道:“曹老狗倒是了解本王的喜好。”
“行了,将人留下,出去吧。”
小厮低头应“是”,连忙退了出去。
跟随他们潜入屋中的齐诩,却已趁着这会功夫,藏进了屋中的碧纱橱后。
透过缝隙,将屋中一切尽收眼底。
当瞥见那男子松垮垮的腰带上坠着的金纹铜牌,以及随意散落在床榻上的里衣上面绣着的暗纹,齐诩眸光闪了闪。
这是北蛮实力最强的呼延部族惯用的图腾样式,眼前这位男子,便是呼延王族之人,也是先前那两头狼犬的主人。
荒州虽已临近北关,可到底还属关内大雍领地。
让一名北蛮王族,在大雍领地寻欢作乐,来去自如,这是何等可笑!
北蛮男子尚不知自己一举一动,已在别人眼皮子底下,眯眼上下打量着那对姐妹,饶有兴味地拍了拍身旁的床榻,“过来。”
姐妹俩低着头小步地挪了过去,还没等坐下,就被人大力地拽住手臂,一左一右倒在男人身旁。
手臂被拉扯与跌倒时撞击产生的痛感,让两人不禁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北蛮男子却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伸手往床榻内侧一摸,竟摸出来一根黑漆漆的皮鞭。
那对姐妹见状吓白了脸。
隐匿于暗处的齐诩,也瞬间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