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浓稠的血从冷白指缝流出,血腥味瞬间蔓延。
风长隐浑身血液逆行筋脉对冲,他拧眉连封了好几个大穴位才勉强好受些。
指腹血迹印在雪白衣裳。
过了许久,他缓缓往太师椅坐下,用黑色巾帕仔细擦拭染满血迹的手指,余光见到巾帕角落用金线绣的兔子。
微垂眼睫,风长隐眼前恍惚出现一道小身影坐在秋千架抱着膝盖上小兔子。
小丫头眉眼弯弯对他说,“小师父你这儿帕子也太素净单调了,绣一只兔子好不好?”
那时她才养了一只兔子,后来多了大鹅、花猫……她什么都爱捡,又嫌养得麻烦,全一股脑丢给他养。
“哎呀,小师父你能养活妙儿,一定也可以把这只可怜兮兮的鹅养大!”
她总爱抱着各种带毛的小东西跟在他身后,碎碎念念,“拜托嘛,只要每天一点点吃的就可以了……”
而从此之后,他的帕子都绣有一只憨态可掬的兔子,和他一点儿不搭的东西……
风长隐染血的指尖轻轻抚上黑色巾帕上的兔耳朵,唇角微扬。
“只要吃一点点就可以了……”当年一点点的小丫头总是这么信誓旦旦保证,“和妙儿一样养嘛……”
应该先和她道歉的,风长隐回神。
无论他处于什么情况,无论她的思维有多跳脱,他的行为如此无礼如此孟浪,终究是冒犯到她。
她可以不懂事,他不能。
“咳咳……”
是夜,烛火静静燃烧,风长隐握拳轻咳了两声。
光线照亮他苍白如纸的侧脸,半晌寂静,他低头擦拭干净手指掌心,见到掌纹上一条明显的红线……陷入沉思。
当年在蜀中时,镜中妖曾说此毒乃是世间至阴之毒,除阴阳交合外无解。
他能救风十七是因彼时镜中妖已经帮他泄身过数次,且当时风十七中毒不深。
可虞妙然不同……她是天生携带。
风长隐想起不免头疼,她还是早夭之相。
天生热毒加早夭之相……简直是半只脚踏进阎罗殿。
这些年他总是希望虞妙然身体能再健康点,作息正常养好精气神。
否则一旦毒发只有精尽人亡死路一条。
因此,他想尽办法把虞妙然发作时间至少拖到真正成年之后。
不过……今夜有些奇怪。
风长隐蹙眉深思。
他纵然心悦于她,也不至于在她面前失控成那般,作出如此无耻丑态。
还是……他长期压制导致这种卑劣之毒无法控制了?
风长隐目光从掌心红线移到桌上放着的大箱子,能清楚听到箱子中金属碰撞声,还在响……
他脸色不好从箱子中再次拿出那遵欢喜佛,先时在虞妙然房中他尝试关掉,但根本无法关。
捏在手中仔细打量,风长隐隐约嗅到一股奇异之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