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么厉害啦!在我面前的也是个真正的小说家啊!
我哪是小说家,我只是业余写写。
-我也只是业余画画。
可是,一幅要两百多美金啊!
-你不是也几个月赚了一万多吗?
但是,小说谁都会写的,油画不是谁都会画的,你真的好厉害!
-好了,你不要恭维我了!
你靠这个就能维生了!
-不,我只是业余画。我另有固定工作。
工作?你有上班?
-对。我在建筑公司画建筑效果图。
你学过建筑?
-以前读大学时学过。
天啊!我感到眼前的他忽然闪耀起华丽的光芒,脑海后面还悬挂起私家太阳。我不自觉得退后一大步。
我认识了一个很了不起的人,自己还一直不知道。
-我说了你不要再赞我了,我快吃不消了。
我没有在赞你,我说的都是实话。
他又低下头,脸红不好意思了。我忍不住写道。
你这样子好可爱。
他脸更红了,右手捂着嘴,看向别的方向,企图逃避这尴尬。
好可爱!
好可爱!
好可爱!
结果他忍无可忍,双手扯住我两边脸颊,往外拉。我不笑了,轮到他开始笑。拿过我手中的本子,指着那三句“好可爱!”,气得我抡起拳头打他。
后来他介绍了画廊的老板给我认识,是个三十多岁很随和的华侨。当我跟老板说他的画很值钱时,老板告诉我,他不肯告诉买画的人他是残疾的,不然可以卖得更高的价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绘画者自身的遭遇也是提高画价的原因。美国人很推崇坚强不屈的精神,如果他愿意公开,他的画可以卖出更高的价钱。我跟他提过,可他怎么都不肯答应。”
我听了,没回话。我早已知道,他就是怎样的人。
接着我们就要坐车去费城。我本来就容易晕车,加上可能吃得东西不习惯,一路上吐个不停。他一直小心照顾我,让我睡在他腿上舒服点。
晚上我们住酒店时,他也在同间酒店入住。但不同层,他住在高两层的单人房。
和我同房的是那个跟我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子,她羡慕得说,虽然他是聋哑的,可对我这么无微不至得照顾,让她好感动。难怪我会喜欢他,她也好想有个这么好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