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看着和其他孤儿院不一样,”遥遥好奇地说,“看着很好,大家都很好。”
“对呀!大壮哥说了,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家当然是最好的咯!”小草很是自豪。
“这里的孩子都很健康健全,难道就没有那种有缺陷的孩子吗?”
“有啊,但是大家都开心的过日子,残不残缺也就没那么介意了。”
两人聊着就来到一间屋子,这屋子里总会有些口齿不清的嘟囔声,听着不大对劲,进去一看,地上铺的榻榻米,里面只有几个孩子,或坐或躺,有大有小,表情均有点呆傻,周围散落的玩具也显得十分低龄。
“这里都是智障儿童。”小草低声嘱咐了一句,就拉着遥遥进去了。
孩子中背坐着个成年男人,宽大的身躯,穿着件半旧的短袖,很是耐心地在和一个孩子玩推球,来来回回都在重复同一个动作,那孩子一边笑一边口水直流,男人时不时地帮他擦净。
“大壮哥!”小草拽着遥遥去打招呼。
大壮回过头来,果然是张眉目温和的面孔。
“小草来了啊。”声音低沉略哑。
大壮将球推给那个小孩,才慢慢站起身,身形魁梧,比小虎还多了几分强壮,只是少了些犀利。
“大壮哥,这是我的好朋友遥遥,工作上认识的,想留她在这里住几天,跟我一屋就行啦!”
大壮听到“遥遥”两字后,眼神一滞,和小美的反应一模一样。
遥遥不禁纳闷,她的名字有什么特殊的吗,还是说,他们都认识遥遥?他们认识的遥遥是她吗?
遥遥上前打招呼,抬手相握。她能感觉到大壮迟疑的态度,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大壮从遥遥陌生疏离客气的眼中也看出了些许端倪,难怪最近阿兵时常追问当年遥遥的事,只可惜他们几个当事人都不约而同地记不清了。说来也怪,当年的事大多历历在目,死去的小花,离开地小虎,还有沉默寡言地逍逍,全都记得清清楚楚,唯独遥遥,像是不小心被时光中的尘沙掩埋的一隅,模糊到几乎只剩了个飘忽的影子。
“既然来了就住下吧。”大壮客气又平淡地说,说完就转身去忙身后的孩子们了。
小草有些不解,大壮一向热情,阿兵也一向热情,为什么今天都对遥遥这样冷淡,就连小美的亲切都变得有些虚假了。
可遥遥并不在意这些,她早就不在意周遭的眼光了。曾经当了许多年植物人,醒来后面对周遭的世事和言语,难免有些困难,多亏了老杨的教育开导,她早就能平和以待了。一度,遥遥甚至觉得自己的伪装太厚重,盔甲太坚硬,以至于都看不清真挚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可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人或主动或被动地把自己包裹得像个茧,时间越长,裹得越深,最后也就差不多是她这样,便也不再多做纠结。
这些年来,遥遥坚定地抱着没有过去的自己,一层一层将自己包裹,很难有人能再击破她的铠甲,也很难有人能触动她内心的荒凉。
可是,人的感情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产生,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有时那么强烈,有时那么淡漠,不受控制,也不被感知。没想到,许多年后,真的有人能再次触及遥遥的内心,撼动她保卫多年的静地,让她重又对未知的过去发起好奇。
秦逍。
遥遥假装若无其事地看着眼前这些可怜的孩子,问:“他们……都还好吗?”
“都是些有残缺的,没什么好不好的,能开心一天是一天。”大壮说,听上去很冷血的样子。
“才不是,”小草有些抱不平,“大壮哥对他们最好了,天天都来陪他们玩,一遍一遍教他们基本技能,从来不说一句重话,比对我们这些正常的孩子还好呢!”
遥遥有些敬佩地看着大壮,没想到这个男人有一颗如此温柔的心。
小草看出遥遥眼中的敬意,心里好一阵自豪,又道:“不仅如此,大壮哥还定期请医护人员来给他们做检查做复健,我们可没这个待遇……”
“那一定花费很大吧……”遥遥的职业病让她总是脚踏实地地盘算。
“是挺大的,这不是有阿兵哥挣钱嘛!”小草快乐地说。
原来阿兵挣的钱都投到这里了。
“这几年每年都会有一笔钱匿名捐赠到孤儿院,听说是个名人做公益。”小草两眼放光,就像看到天上掉下了馅饼。
匿名捐赠?公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