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很想说自己还产生了幻觉,却被秦逍适时地捂住了嘴,只得用仅剩的力气盯着秦逍淡然的脸。
待医生走后,秦逍才松开,不等遥遥发难,就开门见山地问:“你是不是想告诉医生你还出现了幻觉?”
遥遥有些诧异,他是巫师吗?什么都看得出?她觉得再没见过这么神叨的人了,他好像真的很了解她,难不成真的是她记忆空白中的旧识?
正当遥遥思索中,秦逍也在发问:“你好像真的不记得过去了,这些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遥遥总是无法相信秦逍,主要是秦逍太光鲜了,虽然她自己也挺光鲜的,但这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光,她的光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而秦逍的光更像是与生俱来的,也许是家境也许是天赋,总之,遥遥的世界里似乎不应该出现过这样一位自带光环的人物。退一万步,如果他们真的在过去就已惺惺相惜到令秦逍不屈不饶地寻,这种感觉就好像睡着觉一醒来发现自己被钞票给埋了一样地意外。
遥遥眨着大眼睛,假装无辜地看着秦逍,在摸不清状况的前提下,还是让秦逍先开口,反正他看上去确实有一大堆旧想叙,而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什么话也不想说。
果然,秦逍开口了:“我以为,我们从小就认识。”
遥遥依旧睁着大眼睛,尽量不让自己的眼中过于波澜壮阔,而心里早就起起伏伏再无法平静了。
从小就认识……她儿时的记忆只有一场车祸,该不会后面的剧情将揭露他们是一对失散多年的兄妹吧……
“但是,”秦逍接着说:“我现在也不确定你究竟是不是她……”
纳尼?你也不确定?这都是什么狗血剧情?
遥遥内心已经泪奔了,暗搓搓地把头扭向一边。
而秦逍低着头,不知道在看哪里,眼中忧郁,表情自带美颜,依稀透着股朦胧,仿佛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无法自拔。他的表情那么真诚那么无暇,他难道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都是什么鬼话糊吗!
唉,秦逍这人好像一向说话不分场合,难不成是情商太低了,请问作为明星,这么低的情商究竟是怎样零污点零绯闻走到今天的……
遥遥琢磨了一会,回过头来,问:“你认识的那个人也叫遥遥?”
秦逍点头。
“和我长得很像?”
秦逍点头,过了一会又摇头。
遥遥有些纳闷,像就是像,不像就是不像,他是记不清了吗?于是又追问:“她,是什么样的?”
秦逍这才抬起视线看向遥遥,眸中更添一抹伤怀,唇边扬起一个浅得不能再浅的笑,一字一句地说:“明亮、灿烂、耀眼、霸气,像一轮金色的太阳,温暖迷人,驱散黑暗,照亮前方。”随着声音停住,浅笑也淡去无痕了。
秦逍描述得很笼统,大致塑造了一个光辉伟岸的形象,大致推测秦逍应该是十分在乎她的,但他的描述却没有一点具象的成分可言,比如长相,比如习惯等等,这就让人无从判断,听着十分假,但他的眼神又无比真,眼中盈盈的微光好像眼前就站着他认识的那个遥遥,可那恰到好处的忧伤又时刻提醒着,病床上的这个遥遥确实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遥遥了。
遥遥微微瘪了瘪嘴,太玄乎了,自从秦逍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她的世界就变得玄乎起来,总能莫明地感觉到一些过去,可那些过去都是她不曾经历过的过去,如果这些幻觉一般的记忆不是她的又会是谁的呢?
遥遥望了望床边低迷的秦逍,他的忧伤,他的期待,那么执着地刺激着她的神经。遥遥不禁有些羡慕他口中的那个遥遥,那个遥遥,即便失散这么多年,依旧有人心心念念不离不弃。
生命一场,即便死了,好像也值了。
遥遥内心惋惜着这对有情人相隔天涯的剧情,眼前却多了条别致的腕带,正是秦逍手腕上那条私人订制的腕带,上面的纹样长长的一串沿着手腕生长,长藤交缠,简单而精美,带着跨越岁月的复古。
“可是,你却能读懂它。”秦逍将腕带平放在掌心,托在遥遥面前。
遥遥忽地紧张起来,腕带上的纹样很少见,针法记录着一中语言,没有出处,没有任何记录,可她真的读懂了:当初聚散……
“当初聚散,”秦逍的声音与遥遥的思绪不谋而合,“当初聚散。便唤作、无由再逢伊面。近日来、不期而会重欢宴。向尊前、闲暇里,敛着眉儿长叹。惹起旧愁无限。
盈盈泪眼。漫向我耳边,作万般幽怨。奈你自家心下,有事难见。待信真个,恁别无萦绊。不免收心,共伊长远。”
“你是怎么读出来的?”秦逍直逼遥遥。
遥遥几乎惊恐地看着秦逍,他深黑的眼眸中聚起波涛,似有吞天灭地的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