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很冷。地上还积着雪,存着冰,到了夜里越发地寒。大地就像裹了绒绒的毯子,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毯子裹得更紧了,已然被裹硬了……
遥遥一路紧跟着大妈,小朋友们尾随着紧跟遥遥,大冷天的哈出的热气瞬间就消散在冷风中了。但没有人“哼”一句,毕竟这是一场冒险,还是一场关系到改善伙食的冒险,所有人都紧张地大气不敢喘。
遥遥一边领路,一边内心吐槽:这帮小孩怎么这样老实,没人管的孩子难道不该走走野路子吗,居然一个个老实得像个木头,可见也不是没人管教,以前的钱爷爷一定爱极了他们,所以大家那么懂事那么乖,所以大壮会那么爱这个孤儿院。
孤儿院就是他们心中的家。
大妈拉着大姐走了许多路,绕了好几个弯,小朋友们也走了许多路,绕了好几个弯。原来城市的夜并不黑暗,反而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人们三三两两地散步闲逛,广场上彩灯高照,道路两边奔流不息的汽车来来往往,犹如一条条金色的长龙在舞动。一束束灯光合着喷泉亮了起来,照着广场,照着天空,在城市灯光的映照下,夜一点也不黑,反而异常地美。
小朋友们走马观花地东张西望,连大壮都惊讶了,夜晚原来是这样的!
走过大路,前面转弯,又进了巷子,巷子里也很热闹,是另一种热闹,各种小吃摊点顶着夜的冷风升腾出各种美妙的香味,烧烤、馄饨、灌汤包、小火锅,一应俱全。人们举着啤酒吃着串串,高声畅谈,把酒言欢。
眼看着大妈选了一家坐了下来,拿起菜单指了几样,和大姐有说有笑。
小朋友们躲在转角处,垂涎欲滴,跃跃欲出。
“她们居然偷偷地来吃好吃的!”小虎不满道,急着要出去。
遥遥一把按住,说:“等她们开始吃了再去!”
“对对!等一会别急!”阿兵也拉住小虎,阿兵总是很赞成遥遥的。
大壮一言不发,脸色很黑,对大妈这种偷吃独食的行为很不满。
等大妈的桌上七七八八摆满后,遥遥他们终于蜂蛹而出,将大妈的桌子围了起来,七嘴八舌地喊着“我也要吃”、“好香呀”、“这么多吃的先吃这个”………与此同时,十来只手一齐抓了上去,光盘几乎只是一瞬间的事。
大妈整个懵了,哪来的小屁孩敢抢吃的?
连店老板也出动了,这桌咋了,明明只有两个人,哪冒出来这么多小叫花子。可仔细看去,这些小孩虽然穿得半新不旧,但各个都是干干净净的,并不像叫花子哪样邋遢。再看看这帮小孩跟大妈的那股子亲密劲儿,看着好像是一伙的?
小朋友们不约而同的跟大妈套近乎,遥遥还拿起一串请大妈张口,好像她是大妈孙女一样。
大妈愣了好一会,刚想发飙,却发觉老板正死死地盯着,估计把是怕他们惹事或者吃霸王餐之类的,于是立即赔上笑脸示意一切正常。
转而又半狠不狠地排了桌子,喝道:“你们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出来干嘛?要吃就坐下来吃,别吃没个吃相!”
小朋友们咧着嘴齐声喊到:“好——!”
老板这才走过来,问:“加桌子?”
大妈点头赔笑。
加了两张桌子。
“加菜?”
大妈点头赔笑。
小朋友们七七八八点了一堆。
大妈苦笑着将单子递给老板,老板笑眯眯地接过,还热乎地问题:“大妈好福气,这么多娃儿!”
“呵呵,哪来得福气…………”大妈内心苦不堪言,一方面咬牙切齿地瞪着眼前这帮小孩,一方面又想装出一副慈爱的好皮相,结果笑得比哭还惨。
小朋友们一边吃着,一边戏谑地看着大妈的表情,再次验证了遥遥的话是多么实在:“笑只是一种表情,并不代表快乐,哭也只是一种表情,并不代表悲伤,说不定有一天你会看到一个难过到大笑不止的我呢!”而现在的大妈,果然是难过着还不得不笑。
遥遥盯着眼前一堆烧烤,原来大妈走了这许多路只是为了吃烧烤。烧烤她在行,以前她的村子经常吃烤野味,烤小羊、烤乳猪、烤鸡、烤鸭,全都不在话下,遥遥非常清楚这些可怜的动物身上什么最可口,于是又大摇大摆的要了菜单,挑挑拣拣地打来许多勾,谅大妈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敢滥用“私刑”,呵呵,趁机补一刀大的!
大妈的脸果然越发苦了…………我的私房钱是要用在女儿身上的,你们一群小孩凑什么热闹!
大妈愁闷了一会,转而盯向遥遥,一定是遥遥,这帮小孩虽然闹腾,但心思少,老实得很,除了遥遥…………
遥遥发觉大妈在瞪她,毫不客气地甜甜一笑,一把拿过菜单,飞快地又勾了几个勾。
之前大家都点了不少,但小朋友们并不识字,是在大妈的引导下点的,全是蔬菜,可遥遥识字呀,这几下可下了大手笔。
转眼间,一盘盘的烧烤已经放在了眼前,烤鸡翅、烤牛舌、烤扇贝……沾着满满地料,浓香扑鼻!
呵呵,全是遥遥的心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