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序有些愣怔。
掌心亲昵相抵,指间的温度互换,他留恋这份温存,不舍得放开。
许久,润玉才像是惩罚他似的从指缝一点点抽离,撩拨得他心弦微颤。
少年突兀地咳了一声,装作无事。
“我捉了几只萤火虫。”他说,“别人说女孩子喜欢会发光的东西。”
那个别人自然是许珏,他敲着扇子,高深地眯眼:“府内的库房有五十匣的夜明珠和玛瑙珍珠,主公您一声令下,属下全给您端来。”
太俗了,沈序想象曦知满身挂着明晃晃的珍珠宝石,璀璨地闪瞎人眼,否决。
许珏小声狡辩:“您不懂,那皇帝不都是一箱箱金银珠宝地赏赐给妃嫔们,她们呀就喜欢。”
思来想去,他从傍晚蹲到深夜,滚了一身的草,才捉来这一罐的萤火虫。
他把它们当宝贝地揣在怀里,只为给她一个惊喜。
他对她的爱不是赏赐,是等价的付出。
所以,当微弱的萤光在曦知眼瞳里绽亮,他捕捉到她的欢欣和惊喜,很值得很满足。
沈序打开了罐盖,芳草连成了天,萤火虫扑扇着翅膀绕着女孩飞过一周,三三两两的光随着草的波浪遥遥远去。
风吹起袍摆和裙摆,热烈地交缠碰触。
沈序取出一只小巧的花环。
“这是你今天一直在偷偷编的吗?”花环上满满地簇着粉白的小花,边缘毛毛糙糙的,他编的本领稍显生硬。
沈序为她戴上。
“生辰快乐,知知。”
她像花仙子,仰头望他的时候眼里的惊讶和羞怯和感动都要溢了出来。
新的一天已经来临。
“我以为你忘了。”她说着说着突然号啕大哭起来,不过是边笑边哭。
眼泪像是流不完一样,沈序在遇见她之后才相信女孩子都是水做的。
难道花环编的不好看?沈序懊恼,手忙脚乱地提袖子擦她的眼泪:“别哭别哭,你不喜欢吗。”
花环被她哭得歪斜,沈序伸手却教她躲开。
“你送给我了,不能再收回去。”她占有欲十足。
沈序放下手,背在背后无所适从地摩搓几下。
“谢谢哥哥。”曦知吸了吸鼻子,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他:“如果能和哥哥一直在一起就好了,每一天每一次生辰。”
他的心狠狠地颤动,因她的泪眼,她的话。
前所未有的不知名情感席卷而来,骨子里隐藏的疯妄叫嚣着复苏,他再也按捺不住。
女孩垂着头在捻泪珠,清凉的风吹起她的鬓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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