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膳时间都过了,内侍才从旁提醒了一句,嘉惠帝睁开眼,缓缓开了口:“朕可以容忍你查案,容忍你不将朕放在眼里,但你若有一丝错处,朕也绝不会轻饶了你,和你身边的那些人。”
在嘉惠帝看来,周沅之所以能如此肆无忌惮是因为他伪装的太好了,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也抓不住任何的把柄,故而也找不到能惩处他的理由。
周沅缓缓搁下手中的朱笔,眼眸未抬,心里明白这看似威胁却也隐隐透露出早已迫不及待等着他的陷阱。
不出所料,他还没起身,外头就有人来回禀,见太子还在,便准备走过去回禀。
“就站在那说吧,不必上前来。”一反常态的,嘉惠帝让内侍当着周沅的面就将事情回禀了。
“回皇上,经都察院的司狱确认了,苏悠确实在牢中见了陈戟,但受谁指使还没问出来。。。。。。不过,人已经抓进了刑部拷问。”
内侍跟人精似的,看着太子特意缓了后面半句。
周沅不动声色,只是轻轻地抬头看了一眼。
嘉惠帝问道:“这苏悠与你是有过婚约的,如今她胆大妄为敢私见朝廷钦犯,这罪太子觉得如何处理?”
周沅直言:“是臣命令她见的。”
“你这是要包庇她?”
“未有罪,何来包庇一说。”
嘉惠帝脸色一暗,露出威严:“你与那罪臣女试图篡改案卷证据,便是罪!”
先是利用苏悠的账簿定了陈戟的贪污罪,后用纵容苏悠去牢房见陈戟,让他敢在大殿里撞柱还说出那番言辞,很难不怀疑这是提前预谋好的。
如今抓住了把柄,自然是要拿出来论罪一番。
可周沅脸上却不见一点异色,恭敬回道:“臣从未隐瞒也不会包庇,那晚狱中发生了何事都察院都详细记录在了供状上,也在两日前就呈进了宫。”
这几日的递上来的折子文卷都是周沅在过目,嘉惠帝不知道一点都不奇怪。
周沅拿出案桌上压在了最低下的供状,递到了嘉惠帝的御桌上。
看着那突然生出来的供状,嘉惠帝一脸愕然,嘴角略微抽动,随即冷笑威胁道:“是不是包庇朕定会好好查!你以为朕会饶了她吗?”
周沅默了一阵,漠然问道:“像这样的事情,父皇做的还少吗?她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不就是当初父皇私心为己造成的吗?”
“百姓不知,朝野上下也自有公论在,父皇若不忌,大可去做,谁能阻止得了呢?”
他的这番大胆责问,让嘉惠帝心中的心虚与怒火交织,愣是噎得说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