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德慈闷声道:“德良,你何苦拿我寻开心,你二嫂肯定不会同意的。”
夏德慈当然还想住隔壁自己的房子,虽然是土坯房,好歹有那么大,顶上也铺了瓦片,不是草房子,足够他一家五口居住。
可杨平娥在那里住了快二十年,怎么会让出来,更别说让出来给杨平霜住。
夏德良又喝了一口茶:“二嫂不答应,你想办法做一做她的思想工作就是。我问你,你回来这么久,你有跟二嫂道歉吗?”
沉默是夏德慈今天的康桥。
夏德良冷笑一声:“你伤害二嫂和两个孩子那么深,连个歉意都没有。你还问我借房子,你这样是非不分,我是不敢把房子给你住。今天给你住,明天你就要把我赶走了。你走吧,你一家子继续挤在爸妈那里。做错了事情就要受惩罚,这就是对你的惩罚。”
夏德慈的脸色十分难看:“德良,几个孩子是无辜的。你二嫂把立福扔进池塘里,差点冻死了。我是该死,好歹让我把这几个孩子养大吧。”
夏德良毫不留情道:“你养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去年夏天我差点瘫了,你在哪里?谁又帮我养孩子了?孩子遭罪,都是你造的孽,我不欠你的。”
夏言诧异地看了父亲一眼,看来人果然要外出多走走看看。这才出去一年,父亲整个人的思想变化很多。
至少他已经明白,谁才是他最亲近的人。
夏德慈被弟弟骂了一通,叹口气道:“德良,是我造孽,你看在他们还小的份上,能不能再帮我一次。房子我不借了,你说得对,挤一挤总比寄人篱下要好。我就是想问问,过了年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出去?我给你打工,你给我开点工钱就好。”
夏德良再次拒绝:“二哥,你可真是我的好二哥,我带了你儿子还要带你。这样吧,我那里只能收一个人,你们爷儿两个谁留下,你们自己商量好了告诉我。”
夏德慈没说话,他发现这个弟弟总是出些馊主意。问他借房子,让自己去求杨平娥。让他带自己出去挣钱,说父子只能留一个,这不是让自家父子反目?
忽然,外头传来杨平娥的骂声:“夏德慈,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立全好不容易有了碗饭吃,你为了那几个野种就要砸他的饭碗。夏德慈,你不怕你将来不得好死啊!”
夏立民看了妹妹一眼,他刚才发现妹妹跟小妹妹使眼色,原来是去叫二伯娘去了。
杨平娥骂起来就没完没了:“你不是能耐的很,三个野种你都能生出来,你还怕养不起啊。你养不起你让那个婊子去卖啊,去偷野男人啊。她偷你一个是偷,再偷几个也是偷,多偷几个就能养活三个野种。”
夏言立刻挂上了耳机,把妹妹拉过来,捂住她的耳朵。
夏德良皱着眉头道:“二嫂,丫头们在呢,你嘴里说的什么话!”
杨平娥哭了起来:“老三,你要是敢让他去,我这辈子跟你没完。夏德慈,你自己有手艺,你不去给人家盖房子干活,就指望抢儿子的轻省活儿是吧?你这个黑心烂肺的东西,我把话放在这里,你要是敢害我儿子,我早晚把你那个小野种掐死!不信你试试!”
夏德慈的脸色一变,杨平娥最近越来越疯狂,每天菜园也不好好种,年货也不好好办,整天致力于跟妹妹吵架,逮到三个孩子就打骂。
最大的夏立平已经十三岁,她不敢动手。夏立珍十岁,跑得快。只有六岁的夏立福,年纪小胆子小,因为被杨平娥丢到池塘里一次,现在见到大姨就吓得发抖,站在那里连跑都不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