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把那几块小碎片合在一起,正是他十分熟悉的流云梭。
那是他在西方寻到的飞行灵宝,与他的属性相合,之后被他转送给了缺乏此类灵宝的镇元子。
流云梭化出的白云脱离了法器束缚,却还顽强地用绵软的身躯支撑着它的主人。
或许说是白云也不太对,黏糊糊的血液染红了洁白的云朵。若是凝神看去,可以看到殷红的鲜血干涸后,最深处显现出的反而是淡淡的绿色。
这血液与一般血液不同,闻起来还有些微微的草木清香。
仿佛有那么一瞬间,周围的空气凝固,世界失去了颜色,变成灰白两色。
冥河雀跃的欢笑声和法术产生的风声火声尽皆消逝,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死寂空虚,红云恍若只听见自己急促焦躁的喘息声。
他身上的血窟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快地凝合痊愈。
红云骤然喷出一口气血。这是先前伤势所带来的淤血,吐完之后,他体内的灵力循环倒是顺畅了许多。
这口血极速泼落在布满血液的云朵上,遮掩了那一丁点儿的浅绿。
而云朵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清香一时间反而愈加浓烈,好似这些红色都不是血液一般。
冥河以神通唤了唤阿鼻剑,却不见其产生反应,大约是被镇元子的山海经给暂时打断了他与阿鼻剑之间的联系。
然而这也丝毫不能影响冥河的好心情。
地书理应是先天十大灵宝中的极品防御灵宝,镇元子方才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替红云挡了挡阿鼻那惊心动魄的一剑。
不知为何,镇元子好似只用了山海经,没有完全发挥出地书的威力。
冥河欣喜若狂地笑道:“本以为抢了红云的鸿蒙紫气之后还要再去追那两光头,却不想我们现在就可以分得两道鸿蒙紫气。”
以前镇元子和红云联手的话,确实有点难对付,现在一个伤得晕了过去,一个虽然被镇元子喂了不知什么灵物之后,一身重伤竟在须臾之间就好了,不过冥河相信自己还是打得过红云的。
鲲鹏略微皱眉,瞟了一眼远处的镇元子与红云,并不回应冥河。
冥河独自放声狂笑了一会儿,见没人捧场,最终还是咳了几下停了下来。
随后冥河冷哼一声,说道:“听闻鲲鹏道友早年甚是喜爱万寿山的灵食,也不知是真是假。”
鲲鹏沉默地微微低头,脸色忽青忽紫,好不精彩。
冥河招来元屠剑,冷酷道:“不管道友怎样,本座势必要拿一道鸿蒙紫气,道友别碍着我就好。”
说罢,冥河朝着镇元子和红云所在划出一剑。
元屠剑畅快一鸣,一道玄色剑光顿时升腾而起,飞向红云两人。
此时,红云轻轻地将镇元子摆平,使其安稳地躺在云朵之上。
若是不看红云破出几个洞的道袍,红云如今瞧上去就跟从未受过伤一样。
红云以神识內视,只觉体内灵气充沛,宛如深邃大海。
红云挥手一指,将素色云界旗插在了镇元子身下的云朵上,他身边盘旋的红霞也全数围在了镇元子身旁。
他一甩衣袖,几道光华随即滑出袖袍,流入云朵中。
有他法术加持,再有素色云界旗相护,这云朵应当不需要多久就能飞到万寿山了。
冥河的剑光迅驰而来,红云神色一凛,御使九九散魂葫芦祭出火雨阵。
七层气势不凡的火雷帷幕浩浩荡荡地砸向剑光,直把剑光撞得一消而散。
红云微微一推,被一团红色环绕着的镇元子便被云朵带着欲朝向西方遁去。
鲲鹏见状,脸色一黑,连忙扇出幽蓝冰风。
冰风挡住了镇元子。红云立马出手击溃那道冰风。
他看了看冥河和鲲鹏,又转头望着镇元子。
要是冥河两人不顾一切要阻拦,他这样一人与他们纠缠斗法的话,确实护不了镇元子逃走。红云粲然一笑,而后朗声道:“你们不是想要鸿蒙紫气吗,我给你们就是了。”
冥河和鲲鹏疑惑地对视一眼,红云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
红云笑呵呵地补完下一句:“如果你们还有命拿,那就拿去吧。”
说罢,只见红云身上乍然迸裂出无数明亮的火红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