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点了点头,看时间差不多了,她没再耽误,去喊了陆琪,与她一起去了曾氏那儿。
曾氏带着她和陆琪一起入的宫,因着刚被敲打过,曾氏倒也算安份,并未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淡淡扫了沈娇一眼,叮嘱了她和陆琪一句,让两人务必谨言慎行,不可乱跑。
沈娇和陆琪点了点头,恭敬应了下来。
一上马车,曾氏就合上了眼睛,陆琪和沈娇便也没有说话,沈娇的目光不自觉扫向了腰间的玉佩。
玉佩是墨绿色圆形玉佩,通体温润,质感极好,里面雕着上古神兽,神兽口中还叼着一种似鸟非鸟的东西,沈娇扫了好几眼,都没瞧出什么门道,猜到许是有人能认出这玉佩,沈娇也没过多纠结。
马车很快便在午门停了下来。
沈娇并非头一次来皇宫,再次瞧见这巍峨的宫殿时,心中依然难掩震撼,她没敢多瞧,随着曾氏往里走了去。
等宫女通报过后,她和陆琪便随着曾氏入了慈宁宫,慈宁宫内已经来了几位贵妇,几人正不着痕迹地夸赞着长公主,太后听着顺耳,眼中满是笑意。
见曾氏走了进来,太后笑道:“早就盼着你来了。”
曾氏的母亲与太后是手帕交,太后也算看着曾氏长大的,说起来,就连她们两姐妹的亲事,都是太后做的主,一个指给了康王,一个指给了韩国公。这在当时可是极大的荣宠。
曾氏的母亲去世时,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曾氏,觉得她心思重,怕她钻牛角尖,弥留之际还特意将她托付给了太后,是以太后对曾氏一直都很照拂。
曾氏其实是个聪明的,在太后面前极为乖顺,尖锐的脾气都收敛了起来,先皇去世那几年,曾氏没少往皇宫跑,在太后眼中,她就是个贴心小棉袄。
这会儿瞧见曾氏,太后脸上的笑意都更真切了些。
沈娇随着曾氏向太后请了安,态度很是恭敬。
太后免了她们的礼,笑道:“这位就是老二媳妇吧?长得可真标致,难怪能被你瞧中,快走近些,让哀家仔细瞧瞧。”
太后为陆凝指完婚,就又去了行宫,一年当中,她有大半时间都在行宫待着,还不曾见过沈娇。
今日,沈娇上身是月白色绣花夹袄,下身是浅蓝色长裙,她身姿窈窕,五官妍丽,因长得漂亮,站在一群贵女中,依然是最出众的一个。
她走近后,太后就不由牵住了她的手,夸赞道:“哎呦,可真漂亮,越瞧越耐看,哀家看了都想多看几眼,难怪让你母亲这般喜欢。”
曾氏为了让太后赐婚,可没少夸沈娇,说她生得漂亮,人也乖巧,几乎将沈娇夸成了一朵花,太后对沈娇的印象自然也不错,她哪里知道,曾氏压根不喜欢沈娇,不过是为了让她赐婚,才撒了谎。
沈娇没料到,太后如此慈爱,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了下来,她羞赧地笑了笑,依然恭敬地垂着眼睫,并未四处乱看,瞧着教养极好。
这是沈娇头一次,在这么多贵妇面前亮相,大家瞧见她时,难免会想起沈婳的事,脸上的神情也各不相同,都觉得她就算再漂亮,也不可能得宠,有那样一个娘家,亲姐姐又坏成那样,陆凝瞧见她时,难免会觉得膈应。
太后自然也知道安国侯府的事,如今她与陆凝都已经成亲了,婚事也得了她和皇上的赞许,就算沈娇再差劲,太后也不可能当众表现出不喜来,不然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
这会儿见沈娇容颜昳丽,言行又甚为得体,太后便多夸了两句。曾氏亲昵道:“您快别夸她了,免得这丫头骄傲,倒是长公主,三年不见,竟出落得这般漂亮了,太后娘娘将人养得可真好。”
长公主此刻正坐在太后身侧,她名唤裴佳,有不少女孩都像父亲,她的眉眼便与先皇有四五分相似,两人都生了一双大眼,有种眉目如画的感觉。
她的鼻子和嘴巴,既不像先皇也不像德妃。其实有不少孩子长得都与父母不太像。她不像德妃,也是她的福气,她的外祖父做下那等事,她若与德妃很像,太后也不可能喜欢她,仔细说起来,若非她是先皇唯一的骨血,太后也不会将她养在膝下。
太后虽疼她,怕她长歪,这些年,对她也很严厉,她瞧着甚为温婉,连笑起来的模样,都像是在私下练过无数次,再得体不过。
曾氏的奉承,倒也不算夸张。
趁人不注意时,沈娇才看了太后娘娘一眼,她已经五十多岁了,发丝全白了,瞧着也有些苍老,长子的去世对她打击自然很大,前些年,她成宿成宿地睡不着觉,头发也大把大把地掉,也就这几年,才稍微好了些。
她年龄毕竟大了,才说了一会儿话,就疲倦了,裴佳见状,亲自将她扶去了寝室,接下来的一众事,都是皇后亲自操持的。
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贵人,丁芷兰竟然也来了,她随着母亲上前与皇后等人请安时,沈娇才注意到她。
沈娇的大舅母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