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六十个日日夜夜,大家丧气地说,总署刑侦处都是厉害角色,号称没有破不了的案,既然查无音信,看来此案成无头案了。
大家都是供驱使的卒子,整个派出所可以接触专案组内情的也只有所长和何玉洁两人了。何玉洁平时就是一副不易亲近的做派,这些日子整天板着脸,大伙儿都尽量绕着他走;而彭敬忠处人方式大家容易接受,但凡打探案情都找他。
彭所长回答了两同事的咨询,回办公室路上,发现姜澜尾随而来,以为也是为了解案情而来,便摇手,“割喉命案没有进展。”示意姜澜别再追问了。
“我有个想法,要向所长汇报。”姜澜答道。
彭所长以为年轻人要求进步,是来主动汇报思想的,但他又忘了这个年轻人就没有汇报思想的前例,便说:“这会儿我没空,专案组在等我。”
“我也是为案子。”姜澜跟在所长屁股后头,说道。
“刁德海案子?”彭敬忠进了办公室,在桌上一堆档案袋里翻找材料,嘴里问道,“你有什么思路?”
“我想,我可能找到嫌疑人了。”姜澜平静地回答。
“嗯?”彭敬忠霎时停止了翻找动作,虎背熊腰的转身却是迅捷,他望着语出惊人的姜澜,问,“你说什么?”
“我圈了一个目标。”姜澜平静地回答。
“谁?”姜澜不敢也不会为出人头地而谎报案情,他也不是急功近利的人,彭敬忠想淡定也淡定不了了,急切地问道。
“凶手可能是一位医生。”姜澜面无表情地回答。
众多刑侦精英悉数出场,动用警力少说有上万人次。两个月下来,刁德海被杀疑团仍是悬而未解。社会舆论汹汹而来,上面要求限期破案,办案人员之焦灼可想而知。
昨晚,与会短暂休息期间,站在刑侦大队院子里一颗大槐树下,蔡大探长置身阴影中,仰望树盖,苦笑着对彭敬忠说:“彭所,我想求算我现在的心理阴影面积。”
彭敬忠也有压力,毕竟人是在他辖区里被害的;老蔡自责念叨,他感觉自己也被淹没在漫漫长夜,看不见一点光亮。
姜澜突然将漆黑的幕帘猛地撕开一条缝,一束光线射向彭敬忠,差点亮瞎他的眼睛。
尸检报告说,刁德海脖子上颈动脉开放性创口是利器所为。何种利器,却无从判断,也没从创口上检测出其他生物组织。对此,侦探们有两种观点:利刃恰巧刺中,或专业切割颈动脉。这两种观点,多数人倾向于或职业杀手,或屠夫,或医生。
分析出重点,追查便有方向。今日,专案组调整方案,重点调查小刀手和医生。
彭敬忠回办公室找的正是辖区内各菜市场小刀手资料。
姜澜的推测不仅与专案组吻合,而且缩小了目标,锁定了具体群体。
彭敬忠喜形于色如抓救命草般,拉着姜澜一起坐到沙发上。凶手是医生,姜澜是如何给出这结论的,他想听个究竟。
那一日,老蔡要求再次过堂,传唤炫紫职员,姜澜接到所长指令,便和同事返回现场。
同事传唤当事人,姜澜却站在门口广场四处瞭望并观察摄像头角度。
一位同事知道姜澜想干什么,不屑地笑一笑,意思是说我们是来带人的,没有侦查职责,何况你是新入警的,算哪根葱,“姜警官,走,办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