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出,完全是推心置腹的交谈,老爷子把他对白路的所有期待说出来,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也是说明了这次事情确实很大条,起码到现在为止,白路做的不对。
可人活一辈子,总是要做几件不对的事情。白路说:“我一定要找到奎尼。”
“如果找不到呢?”宋立业问。
白路沉默好一会儿没说话。
宋立业笑了下:“你要知道,没有人是孤立的,先不说奎尼的事情,说回你的道士师兄,他的问题不是杀了一个人两个人,甚至无关于是不是他杀的人,问题是他触动、或者说挑战了一个集团,这种情况不允许存在;再说回你,尽管你总是胡作非为,也是凶猛得罪人,可从没有这样做过。”
白路说:“老爷子,你说什么呢,我那个便宜师兄关在局子里,一直关在里面,他能做什么?再说了,他为什么会被关在里面,什么没做就被抓,凭什么?是谁给那些人的权力?假如说,换成是您老人家遇到这样事情,您会怎么做?您又会怎么想?”
宋立业说:“我不会遇到这种事情,你不要拿不可能生的事和没生的事情打比方,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件事情为什么会生,现在要做的是如何解决这件事情,如何能最好的解决这件事情。”停了下又说:“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解决一件事情的最好办法就是不让他生,现在很多事情还没生,那么就该换个方法去做,同样一道题,解题步骤有很多,你为什么要用最直接粗暴、也是最危险有最大危害的办法?”
白路说:“我现在什么都没做。”
宋立业叹气道:“你想让我说多少遍?有人正在盯着你,就怕你不犯错,听懂了没?不要以为你做的事情没人知道。”
白路说:“如果盯着我的那个人死了呢?”
宋立业气道:“你去做吧……跟我说话都这么没大没小,还有什么你不敢做的事情?”
对于宋老爷子来说,他能苦口婆心说上这么多话。简直是罕见之事,可电话这头的白路跟块石头一样,总是想着要讨个说法,不愿意让步。
知道老爷子确实在为自己担心。白路说:“老爷子,咱俩难得聊这么尽兴,那就再聊点儿,你觉没觉得自从咱俩认识了,我就变了。变得越来越知道妥协?”
宋立业不上当:“少跟我耍心眼,你不是因为认识我才变化的,担心的事情多了,人自然会改变,有个成语是患得患失,一个人想要长大,就要学会妥协。”
“可你刚才还说我不妥协来着。”白路笑着问话。
“又耍心眼?我说的不妥协和你说的妥协是一回事么?”宋立业说:“把你的心眼用到别的地方行不行?”
老爷子说的不妥协是坚守本心、永不改变;白路说的妥协是办事情会适当让步;一个是信念,一个是行为,确实不是一回事。
白路说:“我没上过学,不懂是几回事。”
宋立业说:“说话挺累的。听我一句,今天买票回来,我保你没事,保你的标准集团没事,保证尽最大努力去找你弟弟,也尽量保证你的道士师兄会没事。”
白路想都不想直接回话:“我确实不能回去,我一定要找到奎尼,假如说我都不找他,让别人替我找……你觉得这事情对么?”
宋立业也是无奈了:“行,你找吧。有事情就打电话。”说完挂断。
白路刚想说谢谢,电话里响起盲音,只好放下手机。
他来北城这么久,除去宋立业。还真没有那个人会这样关心他、会这样帮他。即便是和高远关系很好,和高爷爷关系也算不错,可高爷爷也不会像宋老爷子这样对他。
高爷爷最开始见白路,其实是在给高远找帮手,可惜白路太聪明、也太有个性,此事便是作罢。
再有付传宗家里那位。相处也算愉快,可也只是愉快而已。当然,这位老爷子处于全退状态,即便是付传宗有事情,也不见得能帮上多少。
还一个就是元世辉,元老头对白路很仗义,因为白路做事情对他胃口,更是因为在宋立业家见到的白路。
只有宋老爷子是简单的因为这个人,才会帮助白路,并且不要任何回报。为了让白路有正面形象,能够上达天听,甚至找机会让他见了国老大。
想到这许多事情,白路觉得很对不起宋老爷子的好意。
现在,他挂了电话,马战在前面喊他。
打电话时间太长,很多人已经吃完早饭。白路过去坐下,马战问:“什么事?”
白路摇摇头,忽然起身出门,又拨回去电话号码。
这次就是王好德接听了,问什么事。白路说:“你问问老爷子,假如说这件事情算我头上,会怎样?”
王好德叹气道:“有没有比较符合你智商的问题?”
白路沉默。王好德只好问回去:“假如说你出了事情,由谁掌控公司?”不等白路回话,他马上接话道:“千万别说是柳文青和扬铃,如果没有你在后面撑着,她们俩早被人吃的连骨头渣都剩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