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听行也挺心疼的。
不过
不知道是不是闻人听行的错觉,他感觉,张错最近好像在和他闹别扭。
倒也称不上吧。张错还是很听话,待他也还老老实实,乖巧可人。只是闻人听行一连好多天都没能拐张错进自己屋里睡,还有张错那种孩子气的笑,闻人听行也没再见着了。
闻人听行心下琢磨过,晓得张错人不大,但心思深,大概是自己不让他学巫的事,他虽不说,可心里仍硌在那儿
闻人听行叹了口气,头一回没有睬张错的事情。他转身要走,刚迈出一步还是顿住了脚。
闻人听行转回身,对老管家交代:“等会儿你拉着他,去找晓眠,让晓眠给他处理一下身上的伤,成天这么练,磕磕碰碰肯定不少。”
“是。”老管家应道。
闻人听行又多看了眼张错,嘴唇微微翕动,但始终没有再多说多做,真的转身走了。
那头张错一拳一拳怼在铁靶子上,注意力却并不集中,若是凝神听他的拳声就知道,他这会儿心思有点散——他在注意先生。
张错的余光不由自主往先生那处瞄,直到先生转身走了,张错心头蓦得一空,拳头顿了下。
“行了,先别打了。”老管家朝张错走过来。
张错望向先生离开的方向,眼睛只堪堪抓住先生一缕衣角。一缕衣角而已,很快便脱离视线。
“休息会儿吧。虽说基本功要打好,但你还小,还在长身体,总这么练,对你不好。”老管家说。
他拉过张错的手,皱起眉头。张错骨节处几块皮肉外翻,手臂上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淤青。
“明天还是给你重新立一个木靶子。”老管家说,“你去隔壁偏院找大小姐,让她帮你处理一下伤。”
张错顿了顿,没说话,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老管家。
老管家顺手拍了下他脑袋:“是先生说的。”
明眼可见的,一点也不夸张,老管家真的在张错那双沉默的黑眼睛里看出了点生动的意思。
少年眼波微颤,象征着鲜活的欢喜。
——阿错是真的,很喜欢先生啊。
“去吧。”老管家笑了,又揉了下张错的脑袋。
“是。”张错应下,转身往闻人晓眠那处去。
闻人晓眠的偏院很近,再绕一条林荫小路就是闻人听行的住处,张错很熟悉。
他没多久就跑来闻人晓眠院门口,赶巧日光正好,闻人晓眠手里端着一盏清茶,一边抿着,一边摆弄院子里的醉海棠。
听到门口动静,闻人晓眠扭过脸,一眼看到张错:“阿错?你怎么跑我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