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爱极先皇后,幼年时他曾瞧过姑母难产而死,怎么也不愿让先皇后生育。”
“先皇后也爱极了先帝,极想生下一个能延续二人血脉的孩子,便使了些小手段怀上这一胎。”
至于这小手段,林雁自然不会同徐明月这未出阁的姑娘来说。
徐明月乍听这话,骤然酸了心肠。
原来这天家真的有爱妻子胜过江山承继的帝王。
“那陈清缘何又没有当上这陈氏家主?”
林雁没有说话,静静看着徐明月,直瞧到徐明月不好意思低了头,才问:
“谁告诉你他叫陈清了?”
“阿娘,我猜的,我猜的。”
“我家幺幺还挺会猜,一猜便猜准了。”随意取笑了一句,林雁将往事说出:
“你办满月宴那日,先皇后带着他一道来家中庆祝,想来是命中注定的缘分,一贯矜贵少言的人朝着你伸出了手指,而你握着他的指头便往嘴里塞,就连人家要离开了,你都不放。”
“那一日钦天监也在,一时兴起直接算了那一卦,自此便有了徐氏嫡女当为东宫妇。”
“又过了两年,他便彻底离了鲁郡到了京城,成了东宫太子谢清尧。”
“夫子夫妻因着舍不得这外孙,入了京城领了个太傅之职。”
听完这前因后果的徐明月,心底忽然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会不会是钦天监那一卦算出谢清尧当为下一任帝王,却因着谢瑜尚在壮年,便用东宫称之?
会不会最初的那一卦算的便是徐明月和谢清尧的天定姻缘,而不是所谓的徐氏嫡女和东宫太子呢?
一切的一切,都没有验证的机会。
三十年方能为皇家开一卦的钦天监,卦卦只算有缘人。
幽语将亭台的言论停下,才躬身走到徐明月身侧:“姑娘,二公子说有人给你送了两个属下过来,问您要不要收?”
徐明月唇角轻勾:“我可不收,让二哥看着收拾。”
陈清啊陈清,谢清尧啊谢清尧,都欠收拾。
夜色沉沉,弦月挂苍穹。
谢清尧坐在院子里,借着这月色擦着手里的玄扇,阴沉的杀气与轻柔的月光在谢清尧身上冲撞。
舒槐与舒柏白日里堵了徐明朗的马车,初初自报家门时还算好,哪知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舒柏便被用麻袋套头,带到小巷挨了一顿揍。
若非舒槐跑得快,他必然也要受点伤。
自府外归来,舒槐站在门口瞧了好一会谢清尧的方向,又蔑了一眼身后被揍到鼻青脸肿的舒柏,略微的内疚让他选择将两人的罪责一道担起。
双膝跪地叩首,舒槐自行起身走到谢清尧跟前,准备先说一些谢清尧必然想听的话:
“主子,郡主今日刚入相府之时,摆着的是一副极好欺负的模样,不论见到谁都要抖三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