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雪的目光扫过众人,接着吩咐道:“最后要说的也是最紧要的,你们中谁若有了身子就立刻来报我知晓,你们谁怀的孩子都是爷的子嗣,我都会一视同仁。我知道你们有孕后,便会派有经验的婆子来照顾着,你们的饮食起居也都会让她们格外注意,你们自然也不必思虑害怕。倘若要是谁真敢起了这伤天害理的心思,那我就先给提个醒,宗人府不是假的,家规也不是摆着看的。到时国法家规一样都不会饶了她的。”说道这儿,晓雪的眼神凌厉起来,她一一掠向众人,众人都摄于她此刻的威严,立刻起身恭敬地福身行礼,小心地表态道:“福晋的教诲,妾身都记下了。”
望着她们都小心谨慎的样态,晓雪这时眼神才柔和了些,对她们接着说道:“大家回去好好细想想我的话,另外也好好看看家规。我希望府上一直和和气气的,不希望真的要到动用了家法才能让大家晓得这府里的规矩到底有多严格。”
众人都道:“是。”
晓雪见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便对众人道:“好了,我今日就说这么多,这就散了吧。”说完,她起身优雅地离开大厅,众人又是一礼福身恭送。
见福晋离开后,众人这才起身,接着三三两两的慢慢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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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晓雪换上便服,又来到大厅,为的是和多日没有碰面的两位管事叙话。
晓雪一见他们,便亲切地道:“瑞恒、之彦,不必多礼,都坐吧。”
见两人都落座下来,晓雪才看向他们,真挚道:“这一年多,真是辛苦你们了!”
张之彦忙谦恭道:“福晋哪里的话!奴才们这些年过得如此丰足美满都是靠您的提携,做这么点事情,哪能就说到劳累呢!”
田瑞恒接续道:“之彦说的是。倒是主子您劳累了!您这次的病可是大好了?就算是都好了,您也一定要细细调理才是,莫要再累着了。奴才和之彦听闻主子病重,心里都很担忧,特意找人去长白山购了一些千年老参来孝敬您。这次来又带了新找到的两支。”
晓雪笑道:“难为你们一片心了,我已无事了。”
听晓雪这么说,两人都欣慰地笑了笑。
晓雪望着他们,也觉得贴心,她道:“最近外面的事务如何?你们给我说说吧。”
听此一问,两人忙正颜看向晓雪。张之彦先道:“最近太子和九爷还是偶有争执,但似乎太子的行为更加放肆,有时和九爷不止斗财,似乎还在斗气。主子在您生病前关照我们的‘郑伯克段于鄢’的提示,奴才和瑞恒都放在心上,凡事能迁就的我们都迁就,只是……”
晓雪征询地看着一脸忧色的张之彦,此时田管事也是一脸苦相,“只是这一年,太子跟得很紧,我们按着主子的意思,见势头不妙就走,所以这一年来的收入很惨淡。”
晓雪看着他们,宽和道:“这是我早料到的,你们不必忧虑。现在这个阶段我们的目的不在于求财,而在于审时度势。目前,你们还是要多找门路,多铺线。要是有动静,你们还是和从前一样,让给他们,不过尽量等得他们两家齐了你们再让。但若是他们盯得紧,为免事,你们可以提前撤。”
张之彦有些不明白,“福晋,现如今朝局有变,四爷已是亲王,为何还要……?”
晓雪望着他耐心解释道:“现在朝里的局势复杂,论凶险其实更甚从前。爷虽封了亲王,但许多地方仍然需要隐忍,所以我们做事也要加倍小心。你们这几年都不用忙着看收入多少,只要按着我的意思去做就行,懂吗?”
张之彦,田瑞恒在福晋解释时已渐渐流露出了明白的眼色。待福晋说完,他们都再没有疑惑地恭敬领命了。
晓雪见他们领悟如此之快,很是赞赏,她带着几分玩笑的口气道:“反正那条线是最为隐秘的,你们小心从事,足够维持现在的营运以及开销。还有个事,我得和你们先说了,这几年,你们且得忍忍,因为我目前只能给你们按以前的数目发银子,不能再给你们涨价了。不过,等过了这段特殊期就会好的。所以,你们可不能说我小气哦!”晓雪心想:等五十一年太子二废,境遇就会好上许多了。
听福晋这么说,两人忙站起身子,跪下表态道:“奴才现在的收益已是隆恩了,何敢再有不满?”
晓雪忙道:“都起来吧。我不是和你们开玩笑嘛,怎么就认真了!你们还不知道我?”
见他们笑着起身,晓雪又道:“都一年多没打趣你们了,也难怪你们不习惯!不怪你们。”
两人忆起往昔大家坐下密谈时福晋的俏皮笑语,也不由笑道:“一年多不听福晋笑语,确实有些不惯了。”
接下来,晓雪又和他们讨论了些生意上的琐事以及最近她心里想着的一些安排,另外也听他们说了些外边的杂闻野趣,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下午。
等他们离去,晓雪才站起身,顿时觉得有些乏,不由伸了个懒腰,心中暗道:毕竟是好久不上班了,才工作了这么会儿就觉得累了。
像当初比这忙得时候多得是,也没有今天觉得疲乏。毕竟,人是习惯性动物,经过这一年多的闲散之后,再猛然间恢复到工作状态,多少总有点不适应。
回到房里,晓雪本想吩咐美亚不要准备晚膳了,直接准备香汤,让她沐浴一下就行。她现在好累,就想好好泡个澡,然后美美的睡一觉。可是,话还未出口,就见到一个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胤禛。
见到他在这儿,晓雪并不意外。毕竟他阴谋算计了自己这么久,又怎么可以一直忍住不来验收效果!可惜,她现在累得只想打哈欠,根本不想费力理会他。瞧着他坐在她房里,晓雪现在就连房都不想进。
胤禛见她回来,心里倒是十分喜悦,可瞧着她满脸倦色,他不由关心地问道:“昨晚没睡好?怎么就看上去那么倦?”
晓雪心道:这还不是都他这个卑鄙小人害的,她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可她脸上并没有露出不悦,反倒是一脸恭敬道:“是没睡好,所以今日没法陪爷说话了。爷请好走。”要对着他说那些多年不用的官方术语,晓雪还真有些不惯。不过,晓雪立即就安慰自己道:既然出来工作,就要按照规矩玩,这官方礼节自然不可少,现在她最要做的就是忍。反正君子雪耻,十年不晚!
胤禛见她刻意如此冷淡,心中很是不悦,便道:“今日是十五,你不会忘了吧?”
“十五如何?”晓雪一时倒真的没反应过来。她心想今天又不是八月十五的中秋,难道还有宴会不成!
胤禛望着她疑惑的小脸,见她真的忘了,此刻又是好气又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