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青,你先别着急,我想事情总会有个合理解释的。”毕亚娟轻声安慰着她。
“是啊,老刘,你们把周围的情况都走访摸清了吗?这不合逻辑啊!”在一旁受县里委派随于青到老城一直没有吭声的县刑侦大队长赵强,深吸了一口烟紧锁双眉望着刘挺。
“赵大,该查的我们是一个地儿不落的像蓖子一样的梳了几遍,该走访的、该查问的,我们也是一个不落啊,可是除了刚才说过的县文物所留守廖家大院的尹焕章,说过的那一点情况就再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了。唉,我们也急啊,你想,人是在我们这里走失的,我们比谁都更想找到他们啊!”刘挺也一摔帽子,满脸悻然。
“你说的那个尹焕章,要不,咱们再过去找他问问?兴许他现在又能想起点什么新的情况?”赵强一耸双眉征求性的问刘挺,同时又转头望着于青。
刘挺心里有些不太乐意。暗想:“我都问过几遍了,现在又去问,这不明摆着是信不过我嘛。”但看看于青的态度再见赵强似乎也有心要亲自再去查问一番,便不好推脱,于是将帽子往头上一戴,长呼一口气说:“也好,那咱们就再去走一趟吧!”
走出派出所,赵强叹了口气对于青道:“原先是我们也没想到会在这儿找到他们的车,两天来,一直都只考虑他们会不会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所以便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了高速公路上,来回寻找。没想到……哎,但这说来也怪,从宾州出来到坪山新城一直都应该是走高速路,而且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中间也没有叉道,他们怎么就会下了国道进了老城呢?所以啊,我们也是完全没有考虑到这种可能性,要不是昨天早晨,刘挺他们的外勤民警无意中在老县医院的大门口发现了他们的车,我们是怎么也没想到哇。”
“那他们怎么就会到了老城呢?而且为什么会来到这早已废弃多年的老医院呢?”于青转头望着赵强。
“这也正是我们想要知道想要了解的,而且,我们一直都和他们联系不上,而他们似乎也并没有任何联系过我们的迹象。这一切都很令人费解,究竟是什么原因?这三天他们究竟发生、经历了些什么事?这一切恐怕都只有找到他们才能解开谜团了。”赵强紧锁着双眉说。
赵强有近四十多岁年纪,浓眉虎目,长着满脸的络腮胡,虽已刮过,但腮帮上依然是青森森的胡根子,薄薄的嘴唇不说话时总是抿得紧紧的,平时可能是由于职业的习惯总是紧锁眉头,仿佛时刻都在思考着问题。
而老城派出所所长刘挺则和他年纪相仿,却长得却是细皮白肉的,身材高挑而消瘦,一双眼睛虽不大却显得精光四射,细尖鼻头,两腮上却是光滑细嫩,仅仅是上唇上稀稀疏疏地长了几根胡须,平时见人倒有三分笑意。
他们转过了一条清冷的背街,便上了横贯老城的南北通道,虽说是主道却也仅为两车道的路宽,若是有三辆车并行那就显得非常拥挤了。事实上坪山老城确也只能称为弹丸之地,老城区,全城不过约5平方公里左右的面积,呈南北长,东西窄的格局。于青一踏上街面,周围的景物马上给了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忽然想起来了,这似乎是前两天做梦时来到的地儿,但又或许是残留她儿时对家乡老城景物的记忆。
当她往左侧望去时,只见一幢正在拆毁中的两层老式砖房,豁然呈现在眼前,一楼的门楣上还有一块用水泥堆刻出的几个已呈土黄色的大字——‘坪山县城关供销社。’
“这里以前应该曾经繁华过吧?”她忽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什么?”赵强正皱眉想着问题,愣了一下。
刘挺也抬眼望了一眼尘土飞扬中的破楼,摇摇头道:“是啊,这城关供销社,上世纪五十年代时就有了,当年可是这老县城的主要的日用品集散基地,再有就是到北门街的县百货大楼,都一直红火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可现在,都废置多年了。这也难怪,它们如今都早已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步入在拆迁之列喽。”
大约走了有二十多分钟的路,转上一条鹅卵石路面,于青迎面看到了一幢巍峨的大宅院,远远就能看到两尊雄伟的大石狮子盘距在大门口。
于青的心里不禁一阵狂跳,她这时清楚的记起来了,这里正是自己在梦里跟随那红衣女人来到的地方,她再次想起了梦中那女人,想起了那张没有眼睛的脸和梦中那熟悉而诡异的气氛。虽是在白天,而且身边还有两个大男人,但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除了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急速心跳声,她的思维似乎在一瞬间陷入了停顿。
“于记者,于记者……”
“于青、于青,你怎么啦?”
她恍忽中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回过神来时,只见毕亚娟和赵强他们正一脸担心地望着自己。
“你是不是不舒服,看你脸色都变了,要不咱们自己去,你和小毕先回去休息。赵强有些狐疑地盯着她。”
“对对对,要不你先去休息,我和赵大去就行了,再说了,你们跟着去也意义不大。”刘挺也附和着赵强的话说。
“于青,那咱们就听赵队长他们的吧,我看你可真是不舒服。”毕亚娟也关心地问。
“不,不,不,我没什么,挺好的,刚才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感觉自己似乎来过这里,心里不知怎么的变一下子有些慌,现在没事了,咱们还是一块去吧!”于青歉然一笑。
“是吗!”赵强和刘挺交换了一下眼色,有些疑惑。
“那就走吧!”赵强一摆手。
来到廖家大院门口,刘挺上前叩开了大门,开门的正是尹焕章。
“你好,老尹,这就是县刑侦大队的赵队长,这位是刚从省城来的李聪的爱人于记者……”刘挺向尹焕章作了介绍。
“哦,你们又是来问那两个年轻人的事吗!”尹焕章一闪身让开门给他们进来。
“是这样的,老尹同志,我们还是想向你再了解一下,李聪和彭哲两人的情况,因为,到目前为止,你是唯一见过他们的人,你能不能再详细地把整个过程给我讲讲。”赵强说着抽了支烟给尹焕章点上。
尹焕章也不推辞,点了烟深吸了一口后在一片氤氲的烟雾中缓缓开了口。
“其实也没什么了,该说的,我都已已经和刘所长说过了。”
“啊,是啊,是啊,这我都清楚了,就是想问问,你还能不能想起什么特别的情况,譬如说,他们来时,和走时都说了些什么?诸如此类的,越详细越好啊!”赵强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边问尹焕章。
“他们当时来的时候,只是说走错了进新城的路,并说是有人告诉他们到这里来的,说是县里派人在这接他们,可我这除了我自己已经几年没住过生人了啊!”
尹焕章眯着眼又深吸了一口烟道:“要说有什么特别的,那就是当天后半夜他们失踪了一段时间,大约有四五个钟头,当时我也没多想便睡着了,而到了第二天早上却意外地发现他们居然出现在了老祠堂里……”。他忽然想起了当天早上看到和听到彭哲他们的怪异举动,不禁有些耸然动容。
这一小小的变化当然逃不过赵强的眼睛,他马上追问道:“他们在祠堂里干什么?失踪的这段时间之前都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吗?”
“他们怎么到的祠堂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听他们说要去我一本什么日记本,但他们说的那地方早就是空的了,别说日记本,就是连一片纸屑也没有,再后来,他们就走了。”尹焕章慢慢说道。
“没说去哪吗?”赵强紧盯着尹焕章的眼睛。
“没有”尹焕章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