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弥撒晃着尾巴,一把箭般在莱恩斯面前略过,脚爪踩着古堡身上缠绕的藤蔓追着蝙蝠跑了进去。
“弥撒!”面前飞舞的落叶遮挡了卷耳的身影,莱恩斯喊了一声推开古堡大门。
古堡装潢大部分符合安德烈的审美,光线昏暗,所有的摆件都要拥有艺术的灵韵。古堡的气息永远都是清冷的,天然朴素,又深不可测。
莱恩斯握紧匕首,长靴撞击地板,声音在高耸的大厅回荡。他面前的沙发空无一人,壁炉熄灭,未燃尽的木材躺在灰烬里,似半死的森林。
圆形玻璃窗透进光线,正照在棺木顶部,安德烈在里面沉睡。
古堡里没有蝙蝠的影子,这里似乎没有打扰过。
莱恩斯环顾四周,注意到茶几上放着一张黑金卡片。由于久未住人,茶几覆盖一层稀薄的灰尘,而卡片却很干净,是近期才放上的。
“安德烈?”莱恩斯余光打量那张卡片,没有擅自去触动,他握紧匕首,一步一步凑近棺木。
供血族沉睡的棺材不会上钉,毕竟没有吸血鬼希望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用指甲划开棺材盖。因此莱恩斯看到棺材边沿上几个金属色泽的圆面后,立马用刀尖抵住长钉头部往外起。
他背后的房梁上,一只蝙蝠团在阴影里,死死盯住棺材。
封棺钉一个一个被撬起,卷边的银刃卡在最后一个钉子处,爪子狠狠划过木头的声音在莱恩斯头上传来。
莱恩斯手腕下沉,银刃猛地上翘,带出一截长钉,同时刀刃也承受不出力度而拦腰折断。
莱恩斯扔掉刀柄,拔枪转身,却没看到呼啸的阴风应该带来的獠牙。
摆放棺木的阶梯下,弥撒长长的牙齿刺进蝙蝠的肚子,爪子上金色的毛染满了血迹,正踩住蝙蝠的脑袋,晃着头撕扯蝙蝠。
莱恩斯松了口气,转身把最后的长钉拔掉,推开棺材。
浓烈的血腥味夹杂着甜香的气味扑面而来,棺木里铺着几朵鲜艳的曼陀罗花,没有腐败的迹象。还有几枚香扣被塞进绒布与棺材的夹缝中,用以遮盖血的气味。
本该沉睡的吸血鬼胸腔部位连根插入一支乌黑的木桩,安德烈双手交叉躺在棺木中,若不是胸前还未干涸的血液放肆地侵占了他大半衣物,看起来就真的只像是睡着了。
莱恩斯收起枪,握住木桩往外拔,血族极高的自愈能力导致皮肉接纳了木桩,连在木头上,根本拔不出来。只能用刀刃一点点划开长好的肉,剥离出木桩才能完全取出。
卷边的半截银刃勉强能胜任这个任务,只是没了刀柄的银刃不好控制,一使力就会在猎人手掌心留下两道深刻的伤口。
新鲜的人类血液滴落在胸膛伤口处,随着猎人的动作又一路蔓延至脸颊,滴在苍白的唇边。
闭目安眠的血族嗅到美味的气息苏醒过来,准确捕获了作乱的手。
莱恩斯在剔除和木桩连接的皮肉,卷刃的刀切口不干净,卷边里会卡住肉屑,拖慢进度。莱恩斯正要拿绒布把刀刃卷起缝隙里的碎屑擦干净,就被醒来的安德烈握住了手腕。
吸血鬼力气比普通人大很多,不控制的情况下能轻易捏碎成年人的腕骨。
骨头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莱恩斯皱眉,手掌的无力感导致他握不住刀刃。
银刃落下,直冲着安德烈刺去。
安德烈侧过脸躲开刀刃,目光由莱恩斯的脸下落至被紧紧握住的手腕。
粘湿的血液在手腕与手的交界处堆积,猎人因为麻木而本能卷曲的指骨看起来苍白脆弱,手掌心因为挤压而无法愈合的刀伤不断流着血,和发白的指尖形成鲜明对比。
安德烈松开手,闭着眼呼吸,感受到胸腔处的钝痛和阻力。木桩还没有被拔出,他反手伸向被血浸湿的绒布,从里面拿出一把刀刃锋利,染满血迹的匕首递给莱恩斯。
莱恩斯在棺材里抓出一块布包扎伤口,接过银匕首。
安德烈仰躺着观赏猎人包扎,问到:“弥撒呢?”
作者有话说:
莱恩斯大展身手,以一敌三,满身伤痕(误)来到了安德烈的面前。
安德烈:我猫呢?